听书|信而求据（1）Faith Seeking Assurance

Faith Seeking Assurance

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著周毕克（Joel R. Beeke）/编辑

莫为 /译

丛书编辑

周毕克（Joel R. Beeke） & 杰伊·科莱尔（Jay T. Collier）

人们对清教徒的兴趣持续增长，但许多人发现阅读这些信心巨匠的作品颇感吃力。为了帮助读者克服这一障碍，这套丛书试图以大小和幅度适中的方式呈现清教徒的著作。每本书都是将现代读者的处境纳入考量下精心编辑而成，在保留作者原意的同时，磨平了旧时代的艰涩语言。这套丛书经编辑的深思熟虑挑选而成，为今天人们仍在对付的重要主题提供绝佳建议。

前言……………………………………….. vi 第一章确据的必要性和益处……………………… 1 第二章确据的益处（续）………………………. 15 第三章假冒为善者对信仰有实际的认识吗？………… 27 第四章可以拥有的确据………………………… 39 第五章确据的附属性质………………………… 51 第六章真确据和推测之间的区别…………………. 63 第七章解决信靠肉体的方法和给敬虔但无确据之人的引导77 第八章恩典和确据的标志………………………. 91 第九章用记号获确据、显称义………………….. 105 第十章依记号行事的合法性和义务，暨答疑………. 119 第十一章凭记号自察时会犯的错误………………. 133 第十二章确据的职责和具体内容………………… 145 第十三章蒙召的确据，及对质疑的回答…………… 159 第十四章确据与推测，及给敬虔人的引导…………. 173

前言

也许当代文化中最流行的一句经文就是：“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太 7:1）。我们生活在一个宽容至上的时代。世俗心理学家倾尽全力消除大人小孩对自己的不良感觉。教会宣扬神无条件的爱，并教导我们的责任是学会爱自己。学校向学生们灌输一种接纳所有人的道德观，无论他们是谁或做了什么。人们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的世界就会充满喜乐与平安。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和愁烦呢？

不仅仅是属世或无宗教信仰的人，许多认信的基督徒在生活中也缺乏喜乐和平安。即使他们谴责一切形式的律法主义，歌颂基督的爱，他们仍然对自己感到罪疚和不安。

这种焦虑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缺乏属灵的确据。只有圣灵才能使人心生出一种确据，相信你属基督，基督也属你，从而产生属灵的喜乐、平安、谦卑、爱，渴慕主的同在，并甘愿顺服他的旨意。属灵的确据不只是相信你会上天堂，而是你已经开始经历天堂的生活。这是基于两千年前基督为你所做的工，并且你会意识到基督今天仍然在你的生命中做工。这样的确据并不常见。

你可能认为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人们常说得到救恩的确据就像请求耶稣进入你的心一样简单。数以百万计的人做了这

样的祷告，他们确信自己是神的孩子，所有的罪都得到了赦免，并且正走在通往天堂的大道上。然而，很多这样的人缺乏发自内心的确信。他们没有什么动力服侍主，对教会忽远忽近。

当然，有些基督徒的情况正好相反。他们是教会志愿同工的核心成员，或许是牧师和受薪的圣职人员。他们相信基督为罪人而死、阅读圣经、祷告，十一奉献和乐捐，并努力遵守十条诫命。他们恨恶罪、爱慕基督、追求圣洁，渴望讨神喜悦和荣耀神。然而，他们有时可能会担心神生他们的气，也从来没有感觉到真正被主接纳。他们似乎认为几乎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是神的孩子，那是保留给最圣洁的圣徒的特权。

我们有可能从心里感受到这种确据吗？如果可能，如何做到？

我在一个四百年前的人所写的圣经教义中得到了巨大的帮助，用以回答这些问题。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是一位

教师的儿子。他出生在英国赫特福德郡的沃特福德（Watford, Hertfordshire, England）。他曾就读于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

（1627 年获学士学位）和伊曼纽尔学院（1630 年获硕士学位）。他在 1635 年成为沃里克郡萨顿科尔德的牧师之前，曾在伊曼纽尔学院担任研究员（教员）。在英国内战期间，他在考文垂避难，后被召到威斯敏斯特议会任职。越来越多人认识了这位敬虔的基督徒、有恩赐的传道人和深刻的神学家。战争结束后，他于 1647

年回到萨顿科尔德牧会，直到 1662 年因《统一法案》（Act of

vii

Uniformity）被剥夺牧师职位。他选择隐退到斯塔福德郡的塔姆沃思，在他敬虔的朋友撒母耳·兰利的教区教会敬拜，直到 1664 年去世。

伯吉斯写了很多书，包括关于原罪、因信称义、约翰福音中基督的祷告 1以及神律法的美善意和功用。2伯吉斯的作品在 19 世纪没有再版，因此他在今天并不像约翰·欧文等其他清教徒那样广为人知。

这本书改编自伯吉斯关于确据的杰作《灵性的提炼》

（Spiritual Refining），1652 年首次在伦敦出版。我阅读 17 世纪的书籍有 40 余年，这本书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3原书包含 120 个章节，如扉页所说，阐释“何为确据的教义，确据的标志在自

我省察中的作用，如何区分真假恩典，恩典的几个真标志和许多

1 关于他对约翰福音第17章的论述摘要，见Joel R. Beeke, “Anthony Burgess on Christ’s Prayer for Us,” in Taking Hold of God: Reformed and Puritan Perspectives on Prayer, ed. Joel R. Beeke and Brian G. Najapfour (Grand Rapids: Reformation Heritage Books, 2011), 83–108.

2 最后一本重印本是 Anthony Burgess, Vindiciae Legis, Westminster

Assembly Facsimile Series (Grand Rapids: Reformation Heritage Books,

2011).

3 对于伯吉斯关于确据的论文的分析，见Joel R. Beeke, “Anthony Burgess on Assurance,” in Puritan Reformed Spirituality (Darlington, England: Evangelical Press, 2006), 170–95.

假标志，恩典在不同的圣经概念或主题下的性质，如重生、新造

的人、肉心、神召、成圣等。” 你手中这本现代版采用了原书的开头（讲道 1-11）和结尾

（讲道 116-118）节选。由此产生的 14 个章节以短小精悍、简单易读的形式向你呈现伯格斯的核心教导。你会发现书中充满了圣经经文，因为神的话语是我们得到确据唯一坚实的基础。我鼓励你边翻阅圣经边阅读这本书。此外，由于确据是圣灵的礼物，我也鼓励你在阅读这本书时多多祷告，请求天父藉着圣灵在你身上作工。

愿主乐意使用这本精炼的小书达到使徒约翰写第一封书信时的目的。“我将这些话写给你们信奉神儿子之名的人，要叫你们

知道自己有永生”（约一 5:13）。

——周毕克

第一章

确据的必要性和益处

你们总要自己省察有信心没有，也要自己试

验。

——哥林多后书 13:5

哥林多教会是一个使徒栽种的花园，然而很快就长满了有害的杂草。因此，使徒保罗警戒会众说，如果他们不悔改，就会受到严厉的教会管教，惩戒之于教会就如刀剑之于政府。哥林多人对这强烈的训诫满不在乎，反倒质疑保罗的使徒权能和权柄。哥林多人贪爱自己的情欲和这些情欲带来的安全感，因此质疑基督所设立的职分的神圣权利。使徒指出他向哥林多信徒所传的道取得了属灵的成功和有力的果效，以此来证明他所蒙的召。保罗没有证明和省察自己，而是命令他们自我证明。今天，神忠心的仆人仍然可以使用这种方式回应许多质疑其呼召的人。

自省的责任

保罗对哥林多人提出了责任的要求。如果他们忽视这个责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保罗用两个重点词语来解释这个责任：省察和证明自己（“证明”和合本作“试验”）。前者一般是指对不

确定、未知、或隐藏的事物获得经验性的了解。通过一般的论证和抽象的推理获得的知识不能被称为经验性的知识。因此，在获得这些知识之后，还需要省察，以确定其结果是好是坏。

从坏的方面来说，这个词适用于魔鬼和他的计谋；从好的方面来说，它适用于神；在这段经文中则适用于我们自己。此外，这些话意味着人不认识自己，因为爱自己使他们看不到真理。这些话还暗示，一个人可以如何通过某些标记和记号确定自己是谁，否则这个命令就是徒劳的。“证明”这个词也意味着，为了对我

们的内心有充分的经验性的了解，必须严格而勤奋地自我省察

（罗 5:4）。

“省察”这个词用来指经验性的知识。省察的目标是看“你们是否有信心”。使徒在这里说的并非是信心的教义，而是信心的救赎恩典。“岂不知……有耶稣基督在你们心里吗”这个问题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使徒说“……有信心没有”，而不是“信心在不在你们里面”，表明信心如此伟大，我们作为其主体不能完全领受它。此外，他使用了相反的短语，如“在罪中”和“在肉体中”，而不是说罪和肉体在我们里面。有些人还注意到保罗说：“你进来享受你主人的快乐”，而不是“你主人的快乐进入你里面”；尽管这似乎听起来不真实，但它真正的意思是在以斯帖记中的用法，“进入你主人的喜乐之地”。

当正统派要求罗马天主教证明一个人可以确定自己有真正的恩典时，释经家们回避了这个问题。他们说，使徒在这里指的不是圣灵的拯救工作，而是类似神迹的工作。他们争辩说，他们是真弥赛亚的使徒，因为他们中间有神迹。他们还引用了加拉太书

3:5，称使徒证明真正的教义是，基督在信徒中间的记号是他们中间有神迹。他们有时还加上马太福音 11:5，约翰的门徒问耶稣是否是真正的基督时，耶稣回答说：“瞎子看见，瘸子行走”，暗示这些神迹奇事证明了他是弥赛亚。

我们承认这节经文包含了这层意思，即使徒呼吁哥林多信徒省察自己，从经验层面证明保罗的使徒身份是真的，但这不是全部的意思，因为圣经从未说过，基督仅仅藉着以神迹为基础的信心住在我们里面（圣经的用语）。

若是如此，保罗接下来说“你们若不是可弃绝的”就很荒谬了。约翰尼斯·皮斯卡托（Johannes Piscator）（1546-1625）认为这里的“可弃绝的”与那些预定得救的人相对。但我更喜欢西奥多·贝萨（Theodore Beza）（1519-1605）的观点，他认为这个词描述的是败坏和错谬的心思。因此，这句话的意思是，除非哥林多人的心思从某种程度上败坏了，否则轻易就能发现基督在他们中间的工作。因为从保罗使用的希腊文可以看出，保罗并没有暗示他们彻头彻尾地错了。保罗用了缓和语气的词，因此有些人这样翻译这句经文：“除非你们有错谬的地方。”

根据提多书 1:16，“可弃绝的”意思是败坏的心思。提摩太后书3:8也提到，“心地坏了，在真道上是可废弃的”。虽然我们在这里不把“可弃绝的”看作是那些注定要得救之人的对立面，但我认为“可弃绝的”仍然是恰当的翻译，不是因为我们认为他们没有得救的盼望，而是圣经在耶利米书 6:30 中所说的“被弃的银渣”，意思是没有价值或交易价值的东西。虽然使徒是写给整个哥林多教会的，但他要求每个信徒都要履行他对他们提出的义务。威廉·凡·埃斯特（Willem van Est）（1542-1613）否认这一点，并回避正统的观点，即信徒有信心的确据。他认为，确信基督在某个教会或团体中比在个别信徒心中更容易。因为这段经文说的不是基督以祂的教义和律例在信徒当中，这确实很容易辨别，而是说祂通过成圣的恩典以属灵的方式住在他们中间。

那么，我们可以从这段经文中提出两个一般性的观察。

• 观察 1：神的子民有一个责任，就是要特别关注并确信恩典之工的确在自己身上作了拯救的工作，因为他们能通过这种确信知道自己不是错谬的伪君子。

• 观察 2：一个人可以通过某些恩典的标志和记号辨别

他是什么样的人。

恩典的真知识

从实践和经验层面认识的恩典远远超过单纯从概念或理论上认识的恩典。这就像人听说过蜂蜜是甜的和品尝过蜂蜜之间的区别。希伯来人信奉一条规则：知识的话语有时可能意味着心中的情感和生活中的行动。如果话语总是能将真假基督徒区分开来，那该多好啊。

从前，基督徒为经验性的知识付出很多努力，而今天他们只满足于头脑中的知识。在医学上，如果一个人全凭经验，而对事物的本质没有认识，我们会轻蔑地称他为经验主义者。然而，我们可以从好的意义上理解基督教所说的经验主义者。克莱沃的伯纳德（Bernard of Clairvaux）（1090-1153）正确地指出，在阅读书籍时，我们寻找的不应该是科学，而应该是真理在我们心中的味道。

但接下来，使徒命令我们通过恩典在我们生活中的实际表现来证明和省察自己，使我们能够相信自己已经重生，从而断定自己是信徒。4 我们应用经文所说的信心的记号和标记来证明或省察自己，从而通过实际活出它们来获得经历性的感受。腓立比书 1:9

谈到经验性的知识就是在内心深处品尝到神圣事物的美好的感受。

4 伯吉斯称恩典的实际表现是从恩典的习惯（actu primo）而出的“第二行为”

（actu secunda），而恩典的习惯与重生密不可分。

确据的必要性

实践和经验性的恩典之功可以帮助我们分辨真与假，拥有对

此的确据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原因如下：

1. 我们的救主在祂的讲道中大力强调这一点。异教徒说： “当一个智者说话的时候，他打开了他头脑中丰富的宝藏和衣柜”。如果这句话对一个智者来说是真的，那么对基督来说就更是如此，因为他拥有一切智慧的宝藏。在我们的救主提出的所有神学的实践性观点中，祂最常说的是第一个比喻的内容，记载在马太福音 13:3 中。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真假恩典之间的区别。路加福音8:8说，耶稣讲完这个比喻后大声说：“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每当圣经说基督大声说话，都表明他的情词迫切，祂讲的主题非常重要。祂正在对众多的人说话，这些人挤在祂身边，认真地听着祂的话。然而，耶稣宣称，只有少数人有一颗良善和诚实的心接受这话。

我们的救主说，尽管我们会遵守律例，并可能察觉到我们身上的变化——我们认为自己有喜乐、信心或某种转变，然而我们仍然可能不是真正能领受神之道的好土。这对我们发出的挑战是，我们要持续查考这道，直到我们真正确信自己的救恩。

我们的救主用另一个比喻来说明这一点。在马太福音 25:1 中，他说有十个童女或年轻女子，她们保守自己不被世界的偶像崇拜和败坏的恶习所玷污。她们都带着灯，自信地前去迎接新郎。各个童女之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新郎来到，我们才看出哪些童女没有带足够的油来点她的灯。这个比喻表明，即便是一个知识很渊博的人，比如教授，他身上的恩典之工也可能是虚假、不完全或伪造的。他相信他的属灵状况在神面前是正确的，因此生活在舒适和自信中。等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时则为时已晚。

同样，在马太福音 7:24-26 中，耶稣说有两个人盖房子。一个盖在沙土上，一个盖在石头地上。这个比喻代表了两种信徒。一种是承认信仰并活出基督徒生活的人。他真正扎根于基督这个磐石之上。另一种人看似是信徒，但他和大多数基督徒一样，没有深入挖掘。他的信心、悔改和喜乐都建立在流动的沙子上。结果，他的房子“倒塌得很厉害”。当他们所有的宗教职责和外在认信坍塌在地上时，这种人将受到可怕的诅咒。尽管他们为了得到救恩而履行了所有职责，但当他们从神面前被赶出去时，将是多么悲惨的事。我们的救主在马太福音 7:22 中警告说，许多人在那一天会向他呼求，声称他们曾奉他的名说预言，曾与他一同吃喝。这些人献了很多祭，领了很多圣礼，但基督会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第 23 节）。我们的内心不要对救恩之工自欺欺人，

这一点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定睛于神真正的恩典之工，以免用虚

假的表象建造我们的属灵状态。

2. 我们倾向于对自己的信心做出错误的假设。对信心的经验性的认识特别值得关注，因为我们生来就倾向于混淆真假信心。奥古斯丁说，相比于其他教义，在阐释三位一体的教义时更容易出现错误和危险的倾向。然而，使徒命令察验和证明我们的信心也是这样，因为我们的心十分诡诈，无法区分许多错误的信仰形式。圣经告诫我们要查验我们的心，并与我们的心交谈，这说明完全了解我们的心是十分困难的事。

罗马天主教徒过于强调这一点，好像没有人能看出他们是否真正爱神或有一颗诚实的心。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证明这是错误的观点。然而，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是真实的，因此我们如此爱自己，如此相信自己的肉体，以至于会轻易地相信自己已经达标了。你可以随便问一个人如何看待他在永恒里的状态。谁会不相信他已经重生，在基督里得到了救恩，并且他的心是良善的呢？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并没有诚实地查验自己身上是否有真恩典的标记和特征，也没有殷勤地活出这些标记和特征。犹太人和法利赛人相信他们虚妄的盼望，并十分自信地认为他们真正遵守了神的律法。因此，在罗马书 2:17 中，使徒使用了犹太人的强调语，说： “你……倚靠律法。”犹太人和法利赛人在律法中找到了安全

感，好像它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特权和神爱他们的明证。基督在马太福音11:29中应许“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但是法利赛人没有任何罪的重担，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已经得了安息。

同样地，一些基督徒满足于了解福音教义和遵守外在的教规，却从未感受到罪的重量。这些人若在惧怕中祷告、在战兢中吃喝，就强过从肉体层面自欺自己状况良好的伪君子。许多所谓的基督徒就像萤火虫或内里已经腐烂的树，只有外面白得发光！因此，全世界的大门和柱子上都应该贴上一张标语：“察验、证明你们自己。”

3. 在这件事上失败的危险。哦，当新郎发现愚昧的童女没有灯油时，她们是多么慌乱啊！我们会谨小慎微地避免拿到假钞。但人若把虚假的悔改误认为是真正的悔改，把虚假的信心误认为是真正的信心，就更加危险。如果你的祷告和认信不是真实的，你将永远灭亡。

在希伯来书 6:4 中，使徒谈到一些人，他们经历了许多人尚

未经历过的事。他们已经“蒙了光照”、“尝过天恩的滋味”

（神的恩言），并且“于圣灵有份”。然而，使徒在希伯来书 6:9 中还说：“我们……却深信你们的行为强过这些，而且近乎得救。”这个教导多么发人深省啊！真救赎所带来的比蒙光照和于

神圣之事有份更加美好！我们和门徒们一起呼喊：“这话甚难，

谁能得救呢？”

但这是事实。作为传讲神话语的人，我们说，除非你的公义

大过外在的认信、重复的布道、家庭的责任和圣灵的普遍工作—

—这些都是那些暂时有信心的人所拥有的，否则你不能进天国。

我们为你们祷告，愿你们能经历伴随着救赎的强过这些的事。

4. 区分真假恩典的困难。区分真恩典和假恩典很困难。因此，有些神学家认为恩典在表面信徒身上的工作与在重生之人身上的工作区别仅在于程度而非性质，但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如果连神学家都很难划定教义的界限，那么要平信徒指出正确的道路就更难了！

假冒为善之人在遵守神的律法时感到快乐、悲伤和甜蜜，敬虔人也是如此。但要证明一个人被欺骗，另一个人没有是很困难的，尽管他们确实有区别，就像做梦的人和真正清醒的人有区别一样。保罗告诫我们要“省察和证明”，意味着一个人必须了解描述这种恩典的准则和特征。他还必须有技巧地将这些说明应用在自己身上，并且不屈服于放弃的试探，以极大的注意力和毅力来做这件事。

在有关教义的争论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不犯错的真教会，以及构成教会的基本标志是什么？同样地，在有关实际的问题中

最大的问题也是：什么是真正的恩典？我是否拥有真正的恩典？辨别它的标志是什么？至于前几个问题，我们希望有一个可见的、无误的法官作出决定，这样就不会再有争议了。同样，我们希望有一个来自天上的特殊启示，指名道姓地告诉我们，我们是那些没有诡诈的基督徒中的一员。

5. 信心的确据有许多好处。当我们对自己有了经验性的认识，我们就会获得很多益处。首先，以前所有关于属神事物的知识和它的份，现在看来都像是响的钹，不再值得追求。一旦我们的心真正经历了属神的事物，我们就会为以前所履行的一切职责、所说的一切属灵的话和所参与的一切宗教活动感到悲哀，就好像我们曾是一只鹦鹉，只会学舌，并不理解。如果一个人从一本书或地图中了解了各个国家，他对它们就有了一些有限的了解。但如果他进入这些国家旅行，看到他们的城镇和建筑，他就会承认，与他现在所拥有的知识相比，他以前对这些国家的了解就是小儿

科。

示巴女王听说关于所罗门智慧的传闻，但当她前来拜访并亲自见识他的智慧时，她惊讶万分，说：“我所听见的都比不上我所看见的。”在恩典的问题上也是如此。如果神在你里面作工，让你亲自品尝到主恩的甘甜，你会惊讶地看到你在那之前和现在

的区别。你曾经所听、所读、或所宣扬的，与你现在的经历相比，都不算什么。

有多少人看到了敬虔，但只停留在纸上。这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实。他们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敬虔。许多人谈论他们信主或悔改的经历时就像男人谈论生孩子一样，虽能侃侃而谈，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分娩的阵痛和痛苦（见罗 7:9）。保罗在忠于职守的道路上走了很久，但当他对基督有了经验性的认识之后，他就不再倚靠自己以前活出来的义，并开始意识到自己可憎又危险的光景，而在他信主之前，他对自己的美好人生和救赎充满信心。每个获得经验性知识的人都是如此。他说：“唉，我曾经活着，我以为我是个人物。我可以祈祷、布道，并有极好的口才与人辩论。但现在我才明白，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信心或敬虔。我曾为神和祂的恩典大大争辩，但我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一个有经验性知识的人，他的心就像圣经的副本。如果说圣经是原稿，他的心就是它的副本。当信徒读到圣经中的应许和警戒时会说：“这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证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大卫在他的诗篇中和保罗在他的书信中都在对人心说话。他们体会人所受的试探，并预见到人的反对。正如约翰福音 3:33 所说，“那领受他见证的人，就印上印，证明神是真的。”圣经也谈到神对我们的印和我们对祂的印，就像通过封缄这个动作来确认民事合同并宣布其效力一样（见耶 32:10）。因此，一个接受

圣经见证的真信徒通过他的言行举止严肃地宣告神是真实的。凡说自己相信神，但没有结出悔改的果子的人，就没有印上印，证明神是真的。

第三，经验性的知识也让信徒对人的优点死心。哲学家们说，无所作为、脆弱的生命会被理性的生命吞没。同样，基督徒的自然生命会在很大程度上被他超自然的生命吞没。农夫的田地里同时长出玉米和荆棘。但在有恩典的地方，所有的杂草都会被拔除。内心的感受，而不是头脑中的概念，将排除对世俗事物的错误的爱。一个长期品尝头脑知识之酒的人，一旦品尝到经验性知识的美酒，就会称这新的知识是最好的。

在加拉太书 2:20 中，保罗说他不是自己活着，而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在基督里，所有生命的目的都是喜乐。除非你从圣洁的事物中获得喜乐，品尝到它甘甜的滋味，否则你可能会对美好的事物口若悬河，但你的心毫无感觉。对世界的爱属于前一种知识，而不是后一种。亚里士多德观察到，狗无法在有花香的地方捕猎，因为这种香味会影响它们的嗅觉。同样地，当我们的嗅觉被世俗的快乐气味影响时，我们就无法追随基督的香气，快跑跟随祂。

第二章确据的益处（续）

除了一般的理论知识外，确据还能使真基督徒的心从实践和经验层面认识恩典。这些益处包括以下几点。

实践性和经验性的益处

享受律法的甜蜜

一个拥有真实经历的真基督徒不像那些只拥有头脑知识和天赋的人，他们会享受律法的甜美和益处。许多从事教会管理的人就像老巴西莱一样，失去了味觉和听觉，因此对大卫的盛宴和音乐不感兴趣（撒下 19:35）。在诗篇 19:10 中，大卫说他更喜爱神的话语，因它们“比蜜甘甜，且比蜂房下滴的蜜甘甜。”在诗篇第 84 篇中，他赞美神的律法又美又善。可悲的是，一个人的灵魂若没有经历过恩典经验性的工作，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就像盲人不能欣赏颜色一样。雅歌1:3说：“你的膏油馨香；你的名如同倒出来的香膏，所以众童女都爱你。”基督的律法就像马利亚打碎的香膏一样，在教会聚集时为敬虔人散发出属灵的香气。只有经验性的基督徒能闻到这种香气。

金口（Chrysostom）有时在宣讲基督教的隐秘性和选择性时说：“那些明白信心之奥秘的人知道我的意思。”同样，神的牧者在宣讲罪恶的苦涩和灵性荒废的悲哀，以及基督的丰富和经历祂的同在与联合的甜蜜时，也可以说：“有过经历和操练的基督徒知道我的意思。”外在的基督徒不明白属灵仪式中的美德和功

效。

在雅歌 4:12 中，教会被比作“关锁的园……禁闭的井，封闭的泉源”。这不仅可以理解为神为教会提供的防御和保护，任何人都无法破坏她，还可以理解为阻止陌生人和恶人品尝她的美味、闻到她的香气。属灵的布道是“封闭的泉源”，圣礼的属灵功用是“关锁的园”。外在和名义上的基督徒并不能理解或品尝其中的全部甘甜。尽管有许多人挤在我们的救主身边，但只有一个生病的女人经历了祂医治的大能。同样地，许多人参加教会的圣礼，也常参加教会的聚会，但只有少数人感觉到基督在他们灵魂中的内在力量。

虽然门徒多马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他说除非他看到基督的伤口，并用手指戳进伤口，否则他不会相信基督已经复活。同样，除非你看到并感受到基督藉着祂的律法在你身上施展的大能，否则不要相信你的产业是稳固健全的。奥古斯丁在他的忏悔录中谈到他在神的律法中品尝到恩典的肥甘，说：“有时你让我经历一

种从未有过又无法解释的甜蜜。如果这种感觉会变得完全，我就能去任何地方”（X.65）。

停止无谓和徒劳的争论，更多关注心灵

有了这种实践的知识和操炼，你将从无谓和虚妄的关于宗教问题的争论中挣脱出来，并更多地关注自己的心。从前，神的子民忙于在自己身上寻找恩典的试金石和试炼，因此不会陷入深奥无益的问题。但近来，信徒们忙于针对有争议的和新的观点进行争辩，忽视了这种有关恩典的实用的知识。这样的人更愿意为信心争辩，而不是凭信心生活，或者更愿意谈论属天的思想，而不是做属天的人。

结果，神花园中的树木长出盘状的根和贫瘠的枝条，却很少结果子（提前 6:4）。使徒恰如其分地描述这种状态是“专好问难”，结果正如希腊文所说的那样，是“病痛和忧郁”。就像重重的焦虑和烦恼会消耗身体一样，新的观点带来的骄傲和虚荣也会使灵魂枯萎。这不就是认为“石头可以变成饼，蛇可以变成鱼” 吗？牧师的职责只是传讲那些有益的东西。因此，耶稣说：“撒种的人出去，撒下好种子，”而不是有毒的稗子或空壳。同样地，基督徒的职责是只思考和研究那些能造就和建立他们灵魂的事情。

我不会劝阻基督徒不要努力在知识上长进。使徒责备一些人是婴孩，说不能把他们当作属灵的，而是属肉体的。只是他们必

须知道，信心包括有效的洁净行为和基于知识的行为，因此他们的成长必须与他们的知识及其功效相一致。一个基督徒的成长与他的知识程度或其效力相一致。他可能对各种事情的理解相比以前更清楚、更明确、更坚定。虽然他不比以前知道更多的事情，却在实践层面上更深地理解它们。这些事对他的心灵和情感有更大的影响。相比于以前，它们更能打动他，使他的心火热。即使以前增加知识的方式是必要的，也是神所喜悦的，但这种经验性的理解更好。所以你们要留心，不要像法老枯瘦的牛一样，吞下许多问题，但仍然像以前一样饥肠辘辘、食不知味。

当一个人心存好奇问救主是否“得救的人少”时，我们的救主回答他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路 13:23, 24）。这告诉我们，当人们喜欢争辨而不是寻求生命时，我们必须不断敦促他们追求实践性的知识。就像比赛中的小男孩们为谁能用铁器打出最多的火花而争论不休，但他们并不打算用这些火花来点火或做些有用的事；许多基督徒努力钻研最微妙、最精细的概念，却从未打算用这些概念为他们的灵魂谋求益处。

实现知识的目的，也就是行动

通过实践性的经验，基督徒达到了获得知识的目标，那就是

活出他的基督徒身份。如果你知道这些事情并照着去做，就为有

福。有些人拥有金钱只是向别人炫耀，并没有好好利用它。这就像只是为了知道而只求宗教知识，而不是为了拥有提多书1:1所说的“合乎敬虔真理的知识”。这句话表明，那些没有从实践层面获得知识的能力的人，实际上并没有拥有任何知识。因此，恶人常被称为愚顽人，因为他们不认识神。一个普通的基督徒可能比一个除了正统知识外一无所知的博士更认识神。一个有学问的人可能就称义的信心、回转，或其他属灵问题写出出类拔萃的文章和讲章，然而这种知识无法与一个普通的弟兄姐妹从心里感受到这些事物的力量相比。

有人争论神学是思辨性的还是实用性的。一个充分的证据可以解决这种争论：神学是实用性的，因为如果信仰不能改善人的实践，就一无是处。书籍、争辩和布道可以捍卫正统和真教义，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必须能反映出我们的基督徒认信。基督看到一棵只有叶子的无花果树时便咒诅它不结果子。知道如何行善却不去做的人，比不知道何为善的人所犯的罪更大。克莱尔·沃的伯纳德（Bernard of Clairvaux）说，吃肉却不消化是非常危险的。真教义和敬虔的生活密不可分。在圣经中，亚伯拉罕的仆人既给利百加戴耳环，又给利百加戴手镯。西里尔（Cyril）将此应用于基督，因祂应许祂的教会既有因听道而得的真信心，也有通过手所作的工来实践这信心的敬虔生活。

定睛真理使人在逼迫下生出忍耐

有了这种经验性的知识，人就会定睛于真理，并愿意忍受一切迫害而不放弃。他不会相信谬论或诡辩。他不会被吓得不相信真理，因为他已经品尝到神和他话语的甘甜，而味觉是不容置疑的。味觉和品尝与其他感官和感受不同，因为它们是与物体本身密不可分。视觉和听觉只能接收物体传递出来的东西，因此不能像味觉或品尝那样令人产生真实而有力的印象。保罗因为实践经验说他“知道所信的是谁”，因此能放胆说话，而那些每月或每年才做一次基督徒的人，会像换衣服一样频繁地改变他们的观点，因为他们没有感受到真理在他们灵魂中的力量。

学者们经常谈到一种属灵的恩赐，并称之为“灵性”。他们的意思是，人可能被光照，通过经验看见和品尝神圣的事物；有些人则是通过经历甜蜜的爱来思想神。尽管有这种观点，使徒在希伯来书 5:14 中还是希望信徒使用并锻炼自己的官能，以分辨善恶。使徒把感官对于身体的作用应用在心灵上，也将其应用于灵魂，因为灵魂对美好的事物应该有出于直觉的和经验性的知识。因此，他谈到神的子民要习惯于属灵分辨之事。

因此，难怪希伯来书 11:1 宣称信心是灵魂所信之事的真实本质。信心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心灵确信，因为当恩典在灵魂中作工时，就会产生真实的印象。在加拉太书第2章中，恩典的工作及其方式被比作生命，因为它是真实的，不是想象或幻想的产物。因

此，希伯来书 13:9 告诉我们：“不要被那诸般怪异的教训勾引了

去；因为人心靠恩得坚固才是好的。” 使徒说，恩典和敬虔建立并安定人心。相比之下，被引向错

误的人就像糠秕，因空虚轻盈被风吹来吹去。因此，一个没有恩典的人，他的心没有恩典的力量得以坚固，就会在各种观点之间飘来飘去。对神圣真理的内在认识是灵魂极好的定海神针。它使人心坚定在真理中。它使人心与最好、最甘甜的圣洁事物联合，因此免于虚伪、三心二意和不坚定。

一个人的心可能有时倾向于美好的事，有时又倾向于世界的事，因此他的心在创造主和受造物之间撕扯。这样的人缺乏从真实和经验的层面认识神的良善。基督说：“人若喝这水，就永不再渴”，意思是这人将永远不再感到饥渴。使人远离三心二意是神多么大的怜悯啊！使徒称三心二意的人就像海浪，时而被高高抛起，又沉入海中，或者像蚱蜢，高高跳起，但马上又落到地上。人心若能感受到更加美好的事物，便能轻易地击退好处和享乐的试探。除非你从内心体会到属神的事何等令人喜悦，否则你将无法抵挡其他试探。尽管我们的主说，人不能既服侍主，又服侍玛门，但你仍旧努力这么做，却终究徒劳无功。

在自己身上寻找经验性知识证据的障碍

察验和证明自己的职责就像大祭司用上等的材料制成的复合

物。由于以下障碍，我们很难找到经验性知识的证据。

自爱、信靠肉体和不信的试探

威胁证明和察验自己的一个危险是，我们里面充满了自爱和对肉体的信靠，在此基础上不可能建造一个良好的上层建筑。众先知和基督向犹太人和法利赛人宣讲的道，无论多么一针见血和发人深省，但由于他们对肉体的信靠和对自己虚妄的信心，都不能动摇他们腐朽的根基。

因此，当你开始察验自己时，你必须说：“主啊，求你拿走我爱自己的心。如果我是假冒为善的，求你让我可以轻松地判断和谴责自己，就像我可以轻松地承认自己是正直人一样。主啊，如果我这些年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求你让我不难意识到这一点。主啊，如果你要让我操练纯全完备的圣洁，求你让我为此欢喜快乐，而不是怨声载道。”

但有多少人在察验他们行为的根基、原则和目的时，就像那些去酒馆和非法聚会的官员一样玩忽职守？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隐藏的暗昧的行为。箴言28:26说：“心中自是的，便是愚昧人。” 相信自己的心诚实无伪，是令人绝望的愚昧行为。因此，先知耶

利米说，我们的心“极其诡诈”，或者说狡猾，会在不经意间试探和欺骗我们。因此，除非我们决心作公正的法官，否则自我审视不过是荒唐可笑的责任罢了。这就像与罗马天主教会争论，她说真教会不会犯错，又自称是真教会。因此，她无可救药，没有得医治的盼望。箴言 16:2 说：“人一切所行的，在自己眼中看为清洁；惟有耶和华衡量人心。”

相信自己的心是自我蒙蔽的一种方式，但另一个极端是向不信的试探让步。这时，一个敬虔的灵魂与自己为敌，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全然虚伪。他若存有这种心态，就会在自我检讨中得出错误的结论。正如属肉体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罪，受试探的基督徒也只看到自己的罪。有人相信人做每件事都是出于善心，也有人声称人完全不可能做出善举。就像一个人在水中看到自己的脸完全不会躁动不安一样，人若想正确判断自己的心，就必须注意两个极端，一边是依靠肉体，另一边则是不信神。

一个错误的原则

第二个危险的原则是得出结论说，如果最终的结果看起来是好的，就可以称一个行为是好的，无论该行为的原则、目的或动机是什么。这个原则毁了成千上万的人。耶户认为他所行的是神的旨意，所以夸口说他为神大发热心。他说：“来看看我的热心。”但是，尽管他的行为很伟大，对神的教会有很大的价值，

然而神会因为这些行为为自己报仇。谁会认为神会因为耶户褫夺

耶罗波安的王位、杀死巴力的祭司，并进行一场伟大的改革（何

1:4）而向他报仇呢？答案是耶户没有以正直的心做这些事，所以

神威胁他。法利赛人表现出外在的义，但他们与真敬虔之间存在着巨大

的鸿沟。耶稣称他们是毒蛇，他们看起来很荣耀，里面却充满了恶毒。他们看起来很圣洁，却像蛇一样吃地上的尘土，以地上的好处为食。因此，人必须有鹰的眼睛，或者像以西结笔下的活物一样，全身长满了眼睛，才能看清自己的路。你的职业、你的家庭责任，和你的宗教行为在别人看来是显而易见的。人人都能看到这些行为，然而你的目的和动机就像地下的根茎一样神秘。

一本书的开篇可能堆砌了华丽的词藻，却很难明白它的意思。保罗指出肉体的割礼与心灵的割礼不同，以区分外在和内在的犹太人。这在区分道德和不道德行为的目的和动机方面尤其如此。两个人可能在同一个家庭里长大，都会祷告，都会为自己的罪哀痛，但一个人出于纯洁的动机，从神而来、向神而去，因此他在神眼里看为正。另一个则是出于错误的动机，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神。他因此会被神拒绝。自我省察真是一个重责大任，谁能胜任呢！

用错误的砝码判断自己

既然我们有察验证明自己的责任，就一定有明确的标准，以便我们不能自欺。这个准则就是神的话语。但在教义问题上，有些人离开了作为可靠准则的圣经，而以古代、普遍性的东西，和传统等作为指引。在用这些方法时他们就已经掉进了沟里。在敬虔的问题上，我们应该根据圣经给出的特征和迹象来试验自己。我们不应该理会世界的原则、别人的掌声和言论，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像住院的人，不是受伤就是跛脚，或者患有某种疾病，因此，没有人能攻击其他人。

误解我们察验的对象

我们可能会误解什么是敬虔，并且自认为具备它，其实不然。当人们把善良的天性、道德、礼貌或圣灵的普遍恩典误认为是敬虔时，就会大错特错，得出一切都很好的结论。这就像一个人把铅或铜误认为是金子，并因为自己拥有它们而自认为很富有。那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受骗的人必须思想圣经如何谈论敬虔的性质和属性，并按照圣经的教导不偏不倚地理解何为敬虔。如果一个人不从圣经中获得指示，他就会像一只自认为是太阳的萤火虫。稍后我们将详细论述这些问题。

总结应用

因此，我们要殷勤、敬畏、战兢地做这项工作。相比在我们的属灵状态上存有虚假的安全感，吃喝快乐、恒切祷告、心存敬畏战兢地听道要好得多。在死亡的惊惧面前，或任何急难临到时，不要信靠自己的心。想想法老和亚哈面对神的审判时为他们的罪哭求神，却怀着错误的动机。

我们要寻求纯洁的动机。民法不采纳严刑逼供得到的证词，因为酷刑和痛苦会使人说出任何话来减轻痛苦。在困难和恐惧面前，即使是虚假的心也会承认错误以获得解脱。在今生，我们可以用口头认信和殷勤地履行圣洁的职责来满足自己和他人。然而，在审判的大日，我们会震惊于神对我们说的话，并在祂面前沉默不语。耶稣讲过一个比喻，说一个人没有穿婚服就来赴婚宴。当被问及为什么没有穿戴整齐时，那人无言以对。他没有以贫穷或买不到婚服为借口，而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就像他的嘴被罩住了一样。在审判之日，你心里所有的邪恶、隐秘的思想和虚假的借口都将暴露无遗，你将被迫看到并承认真相。

第三章

假冒为善者对信仰有实际的认识吗？

现在，让我们谈谈那些自称是基督徒实则不然的人身上存在哪些实际问题。这些假冒为善者可以从某种程度实际地认识信仰吗？在敬虔人身上温暖、发出亮光的火，在假冒为善者身上也是如此吗？未重生之人难道只能获得知识和光照吗？这浇在他们头上的油难道不会滴落在他们的心志和情感上吗？既然他们的知识不完全，他们对美好事物的爱是否也不完全？如果是这样，我们如何辨别真信徒和假冒为善者对信仰实际的认识或两者之间确切的界限？

为了思考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说明，通常有三种人自称是基督徒，并且他们认为自己可以领受恩典之约的一切权利和特权。让我们逐一来看这些自称是基督徒的人。

三种自称基督徒的人

可耻的基督徒

第一种自称基督徒的人有基督徒的称号，并遵守外在的律法，却丝毫不受其影响，也没有经历其大能，因为“他们……行事却和他相背”（多 1:16）。这些人就像处方药盒，贴着“有用药物”

的标签，实际上却装着致命的毒药。这些自称是基督徒的人用他们的行为表明自己其实是异教徒。先知们大声疾呼，警戒在神面前作恶的以色列和犹大的王，说他们像所多玛和蛾摩拉的王子，肉体受了割礼，却继续作恶。他们是假冒为善者；他们是没有基督的基督徒，甚至是与基督为敌。

然而，这些自称是基督徒的人可能在某些方面比异教徒好。一位早期的基督教护教家亚诺比乌（Arnobius）（卒于330年）用最通俗的话说，即使是一个犯奸淫的基督徒也比一个最贞洁的拜偶像者好。然而在其他方面，这种基督徒要糟糕得多，因为他没有从基督那里得到真救恩的好处。他是一具死尸，身上盖着甜美芬芳的花朵，却丝毫没有因为它们而变得不那么可憎。事实上，当他们用道德哲学和理性原则来治疗他们外表的不敬虔，内心却保持不变时，他们的恶反而更重了。基督教的真理远不止是为人换上新的皮囊，而是能苏醒人心，使之成为新造的人。然而，大多数受洗归入基督名下的人徒有基督徒的称号，但没有任何实质。他们不是从基督那里支取力量，而是像一只枯干的手或树枝，一生都在亵渎基督的福音。

历史性的和短暂的信徒

另一种基督徒显示出一些圣灵作工的果效，却像最终流产的

胚胎（见马太福音 13 章中的第二种和第三种听众）。这些人中的

第一种人接受了神的话语，却不能生根发芽，进而成长。他们拥有魔鬼的那种历史性的信心。这根本不是真信心，最多只是人的同意。

神学家通常称后一类人有短暂的信心。这种信心与历史性的信心不同，因为与真信心一样，这种人对启示者（即神）和启示的内容有一定的情感。因此，短暂的信心从启示的内容认识神是谁，历史性的信心则完全没有情感。

短暂的信徒实际上是属肉体的，没有重生，与真信徒的区别可谓是天差地别。尽管与属世的人相比，他们可能像珍珠和星星，但与敬虔人相比，他们是虚假的。他们对神的真理有一些实际的经历，但基督的灵没有住在他们里面，因为他们不是基督身体上的肢体。人的灵魂不能控制脱离身体的肢体。基督的灵也只能在基督的身体里施行拯救的工作。然而，神的灵作为一个外在的有效原因，也在短暂的信徒身上作工。圣灵没有在他们身上做救赎的工作，而只是使用他们作为器皿，使教会得益处。这种类型的基督徒之间有很大的差异。就像短暂的信徒比历史性的信徒更好，一些短暂的信徒比其他信徒在更大程度上经历过圣灵的工作。

真正的信徒

这些基督徒接入基督的身体，就像葡萄树上活的枝子或身体

上活的肢体，基督对他们的影响是活泼的。尽管他们的生命与他

们的头——基督的生命极不相称，但已经被圣灵激活。他们从神而生，有不朽的种子在他们里面，且永远不会灭亡，因为基督不会使他身体上任何有生命的、奥秘的肢体失丧。只有这些基督徒对于基督的受苦和复活对他们灵魂的影响有着正确、清晰和丰富的经验性的认识。他们与其他自称基督徒的人之间的差异不在于程度（有些人这样认为），而是具体实质。一个重生的人，尽管是那群人中最低微的，也远高于未重生的人，就像未重生的人与天堂之间的距离，因为神的灵在假冒为善者身上的作为，即使被举得再高，也不能与救赎的恩典相提并论，就像铜永远不会成为金子一样。

其次，请注意，虽然假冒为善者或短暂的信徒没有达到得救的结果，但圣灵在他们身上的工作仍旧十分巨大，因此他们实际地体验过很多基督教真理。让我们思考其中几点，以唤醒你怀着敬畏的心察验自己，以免你发现自己不比他们强，或更糟糕的是，你发现自己甚至远远没有达到他们的水平。

假冒为善者经验性的知识

假冒为善者可以获得以下实践经验知识。

圣灵的普遍恩赐

自称是基督徒的人可能会经历来自神的帮助。马太福音 7:22 说：“当那日必有许多人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奉你的名传道，奉你的名赶鬼，奉你的名行许多异能吗？”假冒为善者靠着基督的大能和他的功劳做了这些事。尽管我们已经说过，使徒的目标是通过他们所行的神迹奇事来证明基督在他们里面，然而这只是一部分。扫罗有另一种灵，和成圣无关，而是政治管理，因此他在自己的呼召上实际经历了神的大能和帮助。同样地，许多基督徒可能经历过神在职责、恩赐和能力方面的帮助。他们可能感觉到主的大能，且主与他们同行。然而，这与成圣无关。

这些人能实际经历到的仅仅是神的帮助，是很可怕的事。若非如此，为什么人们发表很多意见、频频起争论，却对向罪死和向义活无话可说？他们发芽、长叶，却不结果子。哥林多教会让我们看到，人更渴望将圣灵的恩赐用于公共管理上，而不是个人成圣上。他们说，要成为一个好的传道人，必须先成为一个好的辩论家，要作冗长的祷告；他们认为，神的灵只能在你身上作工，却不能住在你里面。他们教导说，神不是因为爱你的灵魂而赐你恩赐，而只是因为他的教会。照顾王公贵戚的人会精心制作食物，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他们喂养的孩子。他们就像那些向别人传扬基督的福音，自己却不参与其中的人。他们就像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指明很多地方的方向，却从不离开他们所处的地

方。哦，愿神的传道人在这件事上变得更像雷子！你可能已经历过圣灵赐给你能力、扩张你的境界，和其他的恩赐，但你是否真实地经历到神在更新、圣化和医治你败坏的情欲？

罪的苦涩

假冒为善者可能实际经历过一些罪的苦涩和由此产生的恐惧。我们不能认为降临在该隐和犹大身上的恐惧仅仅是良知的自然之光，因为这种光很快就能被熄灭。不，这些恐惧是神的灵在他们的良心中给他们定罪的结果。罗马书 8:15 提到圣灵的工作之一是 “【使人有】奴仆的心，仍旧害怕”，因为神的灵使罪人的心生出恐惧和不安，但他们不会承认自己的罪恶，而只是感觉他们的灵魂被搅动而不安。我们不能说亚哈和以色列人仅仅是靠着天然的自由意志为他们的罪向神呼求。不，他们是被圣灵的普遍工作所感动。另外，许多人心灵的痛苦和忧伤是因为听道。当他们想起自己的罪就像艾草和胆汁一样苦涩时，这就是圣灵的工作。

凡是使用神的道做成的事，都是圣灵有效的工作。这证实了一件事：许多人还没有成为新造之人，有时却在心中真实地经历了地狱的感受。他们的良心告诉他们，得罪神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他们过去经历过这样的伤痛和击打，他们误以为自己已经重生了。虽然他们的信念像风一样没有在他们的痛苦中为他们带来任何好处，他们却欢呼雀跃，仿佛一个孩子或新造物已经诞生了！

我们可以由此得出结论，即使是一个未接到基督里的野橄榄，也可能从心里感受到神对罪的不悦。他们甚至可以告诉你，有一段时间他们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并向神呼求：“哦，我的罪，我的罪，我的罪！”然而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基督住在他们里面。

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和爱

那些不是真基督徒的人可能稍微理解属灵事物的美善，也可能在一般意义上爱慕和渴望它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像约翰福音 6:34 中的人那样呼喊：“主啊，常将这粮赐给我们！”基督告诉人们，祂是吗哪和生命之粮。祂还谈到那些以祂为粮的人会得到什么好处。因为祂与暂时的粮不同，不仅能提供营养，还能提供生命。因此，那些真正听从耶稣的人，虽然不太明白，但出于某种好的意图回应说：“请将这粮永远赐给我们。”他们就像基督登山变像时的彼得一样，求神让他们留在山上，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巴兰也求神给他他不明白的东西。当他看到神百姓所蒙的福时，他非常感动，说希望自己像义人一样死去。有些人像他一样，受到神属灵的律例和敬拜深深的影响，从而宣告： “以色列啊，你的帐幕何等美丽！”然而，这样的人往往是被蒙蔽了，因为他们有短暂的美好情感和渴望，但他们灵魂的本质是倾向邪恶的。

律例的甜蜜和喜悦

一些假冒为善的人也从神的律例中体验到了甜蜜和喜悦，以及律例带来的一些确据。正如马太福音13:20所说，他们“欢喜” 领受了这话。圣经说约翰的听众在他的光中欢喜了一阵子。以西结的预言被听众接受，“如同悦耳的歌”。那些没有得到救恩好处的人也已经“尝过神善道的滋味、觉悟来世权能”（来 6:5）。他们尝过神的话语，就像约拿单尝过一点蜂蜜一样，却没有品尝到神完全的丰盛。神的真子民吃基督的肉、喝他的血，直到有活水的江河从他们腹中流出来。因为预尝了这些滋味，他们得到了一些属灵益处的确据。愚昧的童女没有注意到自己缺少灯油，径直去迎接她们的新郎。然而，当他来时，他发现许多童女没有足够的油来点她们的灯。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人的心若曾经品尝过神律例的甘甜，可能会误认为他们已经吃到了生命之粮。

生命的改变

假冒为善者可能会经历圣灵经验性的工作，因为他们的言行举止显示出某种程度的改变。但这种改变只是暂时的。正如彼得后书第2章所教导的，这些离经叛道者吃他们口中吐出来的，从未得到过真正的恩典。然而，人们说他们曾因对基督的认识摆脱了

世界的污秽。因此，他们算为童女，尽管他们是愚昧的童女，因

为他们只是远离了他人亵渎的行为。

我们可能认为，经历过这一切的人一定领受了真正的恩典。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些偷窃的人可能不再偷窃，那些醉酒的人可能不再喝酒，那些肮脏的人现在可能是干净的；但是，猪的本性终究是猪，尽管他们身上的泥土被洗去了，内里仍是未重生和肮脏的。通过这些例子你可以看到，即使是那些没有成圣和得救信心的人，他们的灵魂也可能有许多明显的恩典之工。

真假基督徒之间的区别

真基督徒和假冒为善者之间有许多区别。在此只作简单讨论，之后将更详尽地探讨。

本质的差异

敬虔人的本质与最有教养的假冒为善者不同，就像黄金与渣滓或真假珍珠之间的差异。因此，马太福音第 13 章强调第四种听众有一颗善良诚实的心。一种土壤或一种听众与另一种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在一点上尤为明显：假冒为善者所拥有的信心没有公义和永生的应许；这应许唯独是敬虔人的信心所拥有的，即使他

得救的信心很微小。因此，一个领受了真恩典的婴孩可以因着信心接受基督，而一个巨人般的假冒为善者却做不到。

清晰度和证据方面的差异

假冒为善者对于神的认识含混不清，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而非持久稳定的光源。人无法通过稍稍品尝天上的美物就完全理解它们的优越和价值。因此，当假冒为善者看到这些美物时就像

是尚未完全恢复光明的瞎子，他看到“人像树木，并且行走”

（可 8:24）。的确，即使是最圣洁的人也只能看到一部分。大卫祷告他的眼睛能被打开，从而看到神律法中的奇妙。保罗也为以弗所人祷告说：“求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神，荣耀的父，将那赐人智慧和启示的灵赏给你们”（弗 1:17）。然而，这与假冒为善者的盲目不同，他们只能猜测何为正，无法正确地判断属神的事情。

行为的差异

虔诚人的经历使他们更加属灵，追求圣洁，越来越脱离老我；而不可靠的基督徒所做的一切都以肉体的果效为目的，变得骄傲自大，徒然地信靠自己。因此，法利赛人尽管熟稔律法的职责，也会落入与律法相悖的巨大败坏。一个祷告的法利赛人或施舍的法利赛人，也不过是全然败坏的法利赛人。约翰福音3:6说：“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这个“肉身”不仅包含

一个人的罪和败坏，也包含他的职责。因此，一个人的职责必须从本质和果效上都是属灵的。它们必须使他更加谦卑，更加倚靠基督和他的恩典，并更加憎恶世界和其中的试探。一个人可以在宗教职责的舞台上施展他所有的情欲。他可能像法利赛人一样，做一切事情都是“要叫人看见”（太 23:5）。

应用

最后，我们不要急于认为自己的状态又好又正，因为我们的心善于谋划，并可悲地欺骗我们。你可以不做某种人或某种事，但仍然是不可靠的基督徒。当人们说：“主啊，我们不是一直在服侍你吗？主啊，我们不是在你面前忧伤痛悔吗？我们不是为传给我们的好消息而欢喜吗？”然而，神可能会否认这一切，称我们没有在可靠和诚实的基础上这么做，因此不是为他做的。他可能会说：“你们这一切作恶的人，离开我去吧”（路 13:27）。

请把所有的想法、争论和对其他事情的思考暂时搁置在一边，注意这件必要的事。你可以为什么是真教会、真事工和真礼仪争论，但是，请你思想你的心里是否有真正的恩典。法利赛人守着洁净的节期，洁净了圣殿，但他们的灵魂仍污秽不洁。神创造世界时所做的工是明明可见的，并以此宣扬他的智慧、大能和良善，这些不可见的属性。因此，我们也必须活出大有能力和活泼的敬

虔生命，来彰显基督在我们身上隐秘的功效。这种生命将是一件奇事，证明你是属于神的。

当骄傲使你的心发痒并使你骄傲自大时，你要像奥古斯丁一样说：“当你认为自己是一只绵羊时，也许神知道你其实是一只山羊；而当绝望和不信攻击你时，你自认为是一只山羊，但也许神知道你是一只绵羊。”当然，我们并不是要劝说真基督徒怀疑自己的救恩，也不是要像罗马天主教那样宣扬救恩的不确定性。然而，正如使徒彼得所说，我们必须在神圣的敬畏和颤抖中，对我们所蒙的恩召和拣选坚定不移（彼后 1:10）。

第四章

可以拥有的确据

现在我们来到第二个教义，这虽然是个暗示，但却是必要的。

尽管佛兰德耶稣会教士马丁-贝卡努斯（Martin Becanus，1563-

1624）不这么认为，但使徒在催促读者检验自己是否在基督里和信仰中的同时，也假定这种状态和状况有一些迹象和征兆，以至于一个人在上帝之灵的帮助下孜孜不倦地关注这些迹象和征兆，就能确信自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有人争辩说，哥林多信徒一定缺乏他们属灵状态的确据，因为如果他们有确据，使徒劝说他们察验自己就毫无意义且很荒谬。对这个论点的回答很简单。虽然哥林多信徒事实上可能没有确据，但使徒敦促他们这样做，是假定人可能拥有这样的确据。更重要的是，尽管今生没有人能像天堂里的圣徒那样，一切软弱都被除去了，因此对这确据确信无疑，使徒仍说他们有责任确定自己有这确据。因此，神的子民在确信自己得救的程度上各有不同。

圣经清楚地描述了得救的特征和迹象。因此，一个敬虔人若在圣灵的引导和帮助下将它们应用在自己身上，就可以确信自己处于蒙恩的状态。

我们对这一教义的研究主要包括三个部分：

1. 确据和确定性

2. 得救的迹象和标记

3. 圣灵在确据中的工作

如果我对这个问题的讨论过于冗长，请不要惊讶，因为这是最值得关注的问题。如果人们愿意花许多时间和金钱证明他们拥有或经营的土地或世俗物品，他们应该对属天的事情更加殷勤！

确据和确定性

在谈到确据或确定性的问题时，让我们注意以下 12 个关于确据的观点。

1. 人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获得确据。人可以获得一种确定的感觉，就像多马要求将他的手指探入基督的钉痕。哲学家说，如果官能没有缺陷或障碍，这种确定性对其适当的对象来说是绝对可靠的。

还有一种科学和知识的确定性，要么是所有人都同意的第一原则，不需要任何讨论或辩论，要么是由这些原则推导出来的结论。

最后，有一种确定性来自见证或宣布这些事的人所拥有的权威。若我相信某人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并且绝对可靠时，我们就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的证词是真实的。这种权威具有双重性。若是出于人的权威，这种属于人的见证是否值得信任仰赖于人的品质或数量。因此这种见证只能孕育出属于人的信仰或道德的确定性。恐怕很多新教徒的信仰也只不过是此类根基于人的传统或权威的认信。

这种权威若是属神的。那么神的权威和启示就不容置疑，也不能被任何相反的试探打败。信仰的这种确定性高于感官或理性的确定性，因为它的基础是坚定不可动摇的。虽然我们所信事物的本质远超过我们所能理解的（如三位一体教义和基督道成肉身），但它们的见证如此清晰明确，因此信心的确定性绝不像罗马天主教说的那样模糊不清。托马斯·阿奎纳说得很对，没有人会相信他认为不可信的东西，因此，一切我们相信的事物都有明确的证据让我们相信它，尽管我们不能总是清楚地明白这些事。

你可能会问，神的子民对他们在基督里的蒙恩状态有什么样的确定性。我认为，一部分是信心的确信，一部分是感觉的确信。这种感觉是属灵的，由神的灵在我们里面创造，远远超越了我们因身体的情感或喜怒哀乐的倾向而产生的可能的猜测和道德上的说服，我们有时会在自己身上发现这种情感或喜怒哀乐的倾向，在伪善者身上也有此类现象。

2. 一个人可以确信他是邪恶的。一个人可以确信，他所处的状态是可憎的。他可以确信，只要他继续处于罪恶的状态，就没有恩典。因此，我们的确可以对许多读这本书的人说：“你们要省察、试验自己，看你是否仍在罪身中，在罪的权势之下；你们不知道是魔鬼在你们里面居住并掌权吗？”使徒在哥林多后书

13:5 中提出了这种问题。他在加拉太书 5:19 中说，情欲的事都是显而易见的；因此，那些不在罪中沉沦的人应该得出结论，他们的状态极其可憎，因此于基督和祂的好处无分。希望这样的罪人对自己做出真实的判断，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唤醒并激动他们脱离虚假的安全感。但事实正相反，他们高举自己，对神的怜悯做出的毫无根据的认定，从而彻底毁灭了自己。

尽管一个人目前断定他处于罪恶和死亡的状态，但他不能确信他已经被神厌弃，或他身上有迹象表明他永远无法得救。没有人能够通过圣经得出这样的定论。如果神不通过特殊启示的方式向信徒保证他们的救恩，我们更不能认为他将通过这种方式向可憎之人保证他们将受诅咒。因此，我们谈的是一个恶人的现状。每个人都要审视自己的灵魂，对他的灵魂与神的关系得出明确的结论。他不能活在虚妄的盼望中，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有多少人在临终前呼喊：“我既活不了，也不敢死，但是我必须死！”难道你还没有看到在你的灵魂中有瘟疫

的迹象吗？难道你的誓言、你的情欲，和你对神圣职责的忽视，这些还不能充分证明你的心没有被赐福吗？

3. 弄清一间有形教会是不是真教会，比弄清一个基督徒是不是真信徒更容易。对于一间教会来说，要知道它是否是一间真有形教会，只须寻找外部的特征和标记，如传纯正的道，以及外在地接受或顺服真道。如果一间教会有这些标记，人们就可以断定它是一间真教会。但一个人的心要被得救的真理充满，则需要神的灵在人心中做奥秘的工作，强而有力、大而有效地改变人的灵魂。

在寻找真教会的标志时，有些人采取了与假教会共有的一般标志，如罗马天主教的统一性、古老性和现世的幸福性等标志。另有一些人认为争论真教会的标志毫无益处，例如抗议派

（Remonstrant）神学家伊皮斯科比乌（Simon Episcopius）

（1583-1643）。另一些人选择的标志过于宽泛，任何假冒为善者都可以做到，如洗礼、道德准则和符合神律法的外在行为。还有一些人，如反律法主义者，完全推翻了以蒙恩的标志为确据的教义，并称讲论这些标志毫无益处。稍后我们将驳斥这种说法。

罗马天主教神学家威廉·范·伊斯特（Willem van Est）会说，使徒在这段经文中的劝诫只是用来试验一间教会是否是真教会，以及她是否藉着真教义、神迹和神的法令表明基督住在她里面。但这不可能是这段经文的全部含义，原因之一就是，哥林多

教会的每个信徒都没有经历过基督通过神迹内住在他们当中，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可能承认保罗传道的能力。考虑到哥林多后书

13:5 和以弗所书 3:17 关于爱和信的说法，保罗也不会这样教导。因此，当说到基督因信住在我们心里时，这是指称义的信心。基督当然在我们里面，正如我们在基督里面，因为当同时读约伯记第 14 章和其他许多经文时，我们看到，我们不是因信神迹而在基督里面，因此，祂也不是因这种信而在我们里面。

4. 没有人可以通过他身上的自然之光或证据确信他的灵魂承受了救恩。唯独是神的灵向我们保证我们所得到的。除非一个人看到阳光，否则就看不到太阳，同样地，除非藉着基督的灵，否则人也看不到基督或祂在自己身上施行的恩典。因此，一个人可能在恩典之下而不自知，就像母亲腹中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是伟大产业的继承人。

人的自由意志没有能力制服和征服罪，因为那是神的灵在成圣中的工作。同样地，我们自然的理解力之光不能使我们确信神在我们里面做的事，因为那是属于我们里面的圣灵的。因此，一个人生来就毫无安慰和恩典。他的心就像一个地狱，在那里，情欲之火永不熄灭，怀疑和恐惧的虫永远死咬他不放。因为确据的应许是属神和超自然的，我们不会自然地拥有它们，就像我们不会自然地遵守神的命令一样，这要求我们有圣洁的心。正如一个

未回转的人抵挡圣灵定罪和洁净的工作一样，一个已回转和谦卑

的人也可能抵挡圣灵安慰人和见证神的工作。

因此，神的子民都在败坏和圣洁以及怀疑和信心的属灵争战中。所以，确据不一定像伴随着火光的热量一样紧随着恩典在我们身上的工作，而是可以与之分离。正如我们在大卫的许多诗篇中看到的那样，满有恩典和圣洁的牧羊人却常常处于黑暗之中，无法感受到神与他同在，或神对他的爱。这应该使我们战兢地保守我们所拥有的任何程度的确据，因为如果我们因犯罪把它弄丢了，若要再把它唤回我们的灵魂，可能就像命令天上的日头静止一样困难。

5. 基督徒可以得到四种特权和怜悯的确据。即使在今生，基督徒也可以确信他已被拣选、罪得赦免、成圣，以及恒忍到底直到得荣耀。而其他确信必须以成圣的确据为基础。如果我们不确定自己已经更新了，就没把握自己已被拣选、称义，或将会得荣耀。因此，我们应该留心这一点，因为一个人若错误地认识神在他身上的恩典，就会错误地认识罪得赦免和救恩的问题，最后，他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因此，如果你有罪得赦免的信心和盼望得救的勇气，你身上有什么成圣的恩典之工或果子呢？你必须从这里开始，因为如果这个基础没有打好，你就会枉然建造。不是说我们要信靠我们的恩典，而是应该因这些恩典的标志和见证确信神的爱，因为正如伯纳德所说，我们的确信取决于神的功劳，

而不是我们的。我们应该像安波罗修（Ambrose）一样说：“我不会因为我是公义的而得荣耀；我不会因为我被赎回而得荣耀；我不会因为我免于犯罪而得荣耀；我得荣耀，唯独因为我的罪已被赦免。”

6. 不义之人确信自己处于良好的状态，而实际上只有罪恶和死亡，这是一种可悲的错觉。我们同情那些被魔鬼迷惑或辖制的人，但最可怕的辖制是当一个人被魔鬼以光明天使的面目所迷惑。因此，法利赛人指责基督里头有魔鬼，但其实他们自己才是，就是在亵渎神灵。

为自己辩解的人都容易作出这种误判。人的行为在自己眼里看为正，但主会察验人心。大多数人都活在这种迷惑之下，甚至像老底嘉教会的人一样，相信自己是富足的、一无所缺，但实际上是赤身露体和虚空的。他们需要属灵的眼药水，使他们的眼睛张开，正确地判断自己。

同样，当你发现你的金子其实是渣滓，你的酒其实是水，你的恩典其实是败坏，你的良善其实是罪，你将多么慌乱啊！不要相信你善骗的心。唯恐自爱蒙蔽了你的眼睛，使你的心刚硬。祈求神使你真正认识自己。你对自己的评价越好，它对你的坏处就越大。使大多数人感到满足的公义和敬虔，是神所不接受的。一个人可能活了四十年或六十年，却仍对自己的心很陌生。我们怜悯这种被欺哄的人，因为尽管他们看上去生活在宏伟美丽的庄园

里，实际上却是被锁链捆绑在黑暗的地牢里。这种灵性的愚昧影响了大多数人。他们从来没有探究过自己深处的污秽。他们自称是葡萄树和无花果，但其实是荆棘和蒺藜。

7. 人的灵魂以两种方式工作：信心的直接行为和信心的反射行为。直接行为是指灵魂藉着信心直接接受基督并依靠他。而反射行为是指一个人觉察到并辨别出自己身上的直接信心行为。因此，当我察觉到我依靠基督时，我会发现我爱神。确信或确据也是一种反射行为，这种行为让我们知道我们信神。有时人们称之为 sensus fidei，即信心的感觉或感知。

你必须知道，这种信心的感觉或感知来自神的灵，也是信心本身。它不是单纯人的感觉，受制于虚假和妄想，而是绝对可靠的，就像信心一样，因为神的灵不能外在地为任何虚假的事物作见证，也不能在人的灵魂中作工，劝说他相信不真实的东西。因此，尽管一个人可能在心里对恩典存有盼望和猜想，但除非神的灵在他里面证实它，否则他不能确信这一点。

8. 信徒的确据不为人知，也不能向他人说明。信徒的确信在他自己心里，无法用言语表达。没有人能够向一个从未做过父亲或母亲的人真正解释为人父母的感觉。同样，当一个人的灵魂确信恩典的真理时（与假冒为善者的感觉不同），别人也无从可知。只有这个人自己会心满意足。神已经给了他那块白石，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他人也无从判断一个人信心的确定性，但我们必须运用爱的判断。只有神知道人心，而假冒为善者可能会在错误的根基上模仿基督徒身上任何可见的特点。如果在基督教早期有人能够察觉一个人的内心如何，那是基于一种特殊超常的启示，而不是习惯性的辨别。教会中有些人有分辨的恩赐，是为了区分真假教义。它并不能辨别人的内心和情感。我这样说是为了反对某些人所持的错误观点，他们称我们可以知道一个人是否是属神的。

彼得一开始被行邪术的西门蒙骗，又在彼得前书 5:12 中称西拉为忠心的弟兄。诚然，神的灵在敬虔人身上作工，使他们产生共鸣和一致，以至于他们的心彼此呼应，就像镜子里的脸。然而，这种分辨并不是绝对可靠的，许多受敬虔人尊敬欣赏的明星从天坠落，而另一些他们没想到会成为真信徒的人却一直坚守信靠神的心。

9. 在所有的信心行为中（无论是直接行为还是反射行为），坚定无疑的确据仰赖圣灵对我们信心的确认，而不是清晰的论证。确据多来自于主体坚定的存在，而不是客体中的证据。如果你把确据看作是坚定的信心的行为，例如相信圣经所启示的真理，那么这些行为的坚定不可动摇更多取决于圣灵坚固人心的工作，而不是人对信仰的论证。因此，尽管一个人无法回答所有针对他的信仰提出的反对意见，他仍可以相信到底，甚至直到殉道。在他信心的反射行为中，信徒之所以相信他身上有恩典的真理，与其

说是因为他里面的恩典的美好，不如说是因为神的灵除去了他的

奴性和恐惧，并给他的灵魂以力量。

10. 就像人能理性地感知自己灵魂的动作一样，信徒也能超自然地感受到自己属灵生命的动作。约翰一书 3:14 说：“我们因为爱弟兄，就晓得是已经出死入生了。”这段经文告诉我们两个真理。第一个是一般的真理：爱弟兄的人已经出死入生了。第二，更特别的是，它说我们爱弟兄的人就知道我们是已经出死入生了。就像一个怀里揣着火的人感觉到热一样，爱神的人也感觉到爱在他里面运作。就像人能感受到他体内官能的动作一样，属灵的人也会感受到他体内属天生命的超自然的动作。唯一的区别是，一个人可以在没有任何试探或反对的前提下分辨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什么是黑色、什么是白色，但分辨超自然的动作却不像这样简单。

11.区分确定性是来自盼望还是信心是徒劳的。一个人不可能确定有恩典的盼望和敬虔，却没有信心的确据。盼望的坚定性取决于信心的确定性，所以如果一个人没有确定的信心，就不可能有任何坚定的盼望。诚然，他可能会强烈地渴望他无法凭信心确定的东西，但这种渴望不可能使我们产生属神的盼望，从而不致羞愧，因为这盼望是信心的果子，建立在神的应许和话语之上。信心所具有的确定性传递给了盼望，因为神在人身上安置了盼望的自然情感，使他在获得他所渴望的美好事物时，能够抵御一切

困难。神还在人的心里放置了超自然的盼望，以支持灵魂，直到

它获得它相信所拥有的一切美好事物。

12. 圣经用很多语言谈论确据。在罗马书 8:38-39 中，使徒保罗说他被劝服，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魔鬼，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也无论是任何力量，都不能使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尽管被劝服这个词可以指道德或推测性的劝服，但保罗在这里用它来描述真信心在信徒身上结的果子（见罗15:14；加5:10）。因着信，保罗相信他不会与神隔绝，但他也对信仰的教义有信心。他说他“知道”他所信的是谁，并“深信”（与“被劝服”是同一个字——译注）他能保全所交付他的，直到那日（见提后 1:12）。更重要的是引出罗马书 8:38 的问题：“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以弗所书 3:12 也告诉我们，信心是知识的根基，这知识令我们笃信不疑，而圣经在解释这信心时用的最多的词就是“被劝服”（另见罗 4:21；罗 14:14；西 2:2；来 6:11）。传道书第 8 章使用了这个词的否定用法，说先知不被恶人劝服，或不相信恶人。

第五章

确据的附属性质

我们已经检验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敬虔人可以确定神在他身上的恩典之工。现在，让我们再补充两点来说明这个真理的本质。但首先，让我们注意关于确据的两个观点。有些神学家将它们混为一谈，另一些神学家则把它们准确地区分开来。

两个观点

信心不一定意味着确据

Fides、fiducia 和 certitude 这几个词分别译作信心

（faith）、相信（confidence）和确据（assurance）。许多学者粗心地说这些词指的是同一件事。的确，许多有学识的人这样给“信心”下定义：内心完全被劝服。他们这样说是为了对抗罗马天主教强调怀疑的主张，因此动机是好的。然而这并不正确。信心不一定意味着确信，因为许多信徒有信心，甚至是称义的信心，却没有确信。这种困境使许多良心脆弱的人陷入悲哀的迷宫，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信心，因为他们没有确据。但我们将稍后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另一些人更明确地谈到信心和确据之间的区别，并经常引用以弗所书 3:11-12，那里说在基督里的信心有三种果效：笃信不疑

（即“相信”——译注）、放胆无惧或确信无疑（即“确据”—

—译注），以及在困境中来到神面前；如此，信徒在神眼前蒙恩，

（与以斯帖女王的情况不同）在不违反王命的前提下，坦然无惧地进到这位伟大君王面前陈情。关于信心、相信和确据是否只在程度上有区别，如孩童、青少年和成人之间的区别，还是种类上的区别，是一种微妙的争议。可以肯定的是，除非我们的信心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我们连于基督，否则就不能使我们称义或对我们有任何好处。

在马太福音第 9 章中，我们看到人群中除了那个患血漏的妇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但只有她触摸基督的行为得到了祂的称赞。同样，在旧约中，尽管许多以色列人看到了铜蛇，但唯独那些只仰望这蛇的人被医治。因此，尽管信心仰赖于神全备话语的真理，但只有应用并唯独倚靠基督的真理才能使我们称义。

因此，蒙恩的心即使还没有确据，也不要绝望，好像它与基督无分。神已经在你身上开始了一项工作，使你渴慕基督。尽管你心存恐惧和罪疚，但赐你力量的神将在合适的时候赐你确据。因为神会逐渐赐下这种恩典，就像波阿斯对路得所做的：他首先给了她可拾取的麦穗，然后是饭食，最后是自己。神在以安静微小的声音来到你面前之前，可能会以强力急速的大风来到你身边。

没有什么比疑惑之后的确定性更确定了。就像大风吹动树木使其

根基稳固一样，神也可能利用试探作为更大喜乐和胆量的根基。

信心的确据并不能消除所有的疑虑

即使神的子民能确信他们恩典的状态，这确信也并不充分或高过一切，以至能排除所有的怀疑，因为在我们这一生中无论是我们的职责还是我们的安慰都不是是完全的。肉体在成圣和安慰的工作中，都会违背圣灵，顺从情欲。例如，大卫的诗篇有时显示出他的信心和确据，有时却显示出他的沮丧和不信。无论是在剃头前或剃头后，参孙的力量和软弱都与大卫一样！

因此，我们并非祈求一种天堂里已经得荣耀的圣徒所拥有的能除去所有疑虑、所有冲突和所有痛苦的确据。我们没有这样的确信，因为我们的确信在黑暗大君撒旦和我们自己心中的不信面前腹背受敌。虽然我们说怀疑是一种严重的罪，但由于我们内心的败坏，它是无法避免的。有一真理已成为实践神学中的格言，并建立在圣经的基础上：从未怀疑过的人从未相信过，就像一个说自己不骄傲的人实际上从未谦卑过一样。这一真理的基础是，罪的泉源仍然在每个人身上流淌。

人在履行任何职责或享受任何安慰时都免不了搀杂败坏的渣滓，因为罪的酵使两者都发酸变质了。我们的蜂蜜中搀杂了一些胆汁，但正因如此，敬虔的确据（正如接下来要说明的）的确不

同于恶人属肉体的信心和猜测。我们可以合理地问一个问题，就像以撒问带着假野味前来的雅各：“我儿，你如何找得这么快呢？”（创 27:20）。

拥有迦南美地并非易事。埃及人在以色列人脱离奴役后仍压迫他们就表明了这一点。同样地，对于那些逃脱了魔鬼陷阱的人，他会千方百计地打击和攻击他们。正如结果子最多的树枝最容易折断一样，因神的恩典领受最丰富宝藏的神的子民与撒旦的交锋也最激烈。我们读到魔鬼如何试探基督，要求他证明他是神的儿子。难怪魔鬼经常试探你的力量和安慰。

除此之外，未履行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得不到安慰的原因之一。因此，最积极的基督徒才会拥有最大的安慰，而松散和懒惰的人则最容易产生怀疑，就像水一样——湍急的水流里不会滋生害虫或呱呱叫的青蛙，只有一潭死水才会。

确据的附属性质

在我们讨论关于这种恩典确据的实际问题之前，我们将考虑

其附属性质：可能性、必要性、困难性和优越性。

确据的可能性

首先，我们能在已拥有确据的神子民身上看到确据的可能性。

大卫经常称神是他的神，是他的分，并以喜乐和感恩的心承认他的罪已得赦免，这难道不能说明确据的存在吗？当使徒保罗喊道： “主啊，我相信”，他说的是他不知道的事情吗？那位使徒常常表达这样的确信！为了避免有人认为他是通过某种特殊启示得到的确据，在罗马书第8章中，保罗从所有神的子民共有的基础之上推断出这种确据。因此，我们不能认为这种确据是不可能的，说： “除非那些已经进入天堂的人启示我神是我的神，否则我就不能确定。”神的子民总能以同样的方式找到确据。

第二，一个人可以确信他拥有的教义信仰，我们可以从中看到确据的可能性。如果他基于属神的根基相信这些教义原则，他的悔改就是真实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能出于真实的动机而爱神和他的儿女呢？如果一个人无法判断他的信仰是否基于超自然的理由，他就不能大胆地说他确实相信神，或确信有神的教会，或确信我们的身体会复活。

第三，神设立圣礼，就是祂爱我们的记号和印记，以此让我们看到确据的可能性。这些神爱人的印记是为了使神与人的约定变得可靠。神指定圣礼作为一种可见的、特殊的应用，以此表明他希望祂的儿女对他们的救恩有把握。因此，推翻确据就等于夺走了圣礼。就像一个人珍视封印他遗产的蜡，胜过世上所有的蜡一样，基督徒也珍视被分别出来而献上的饼和酒，胜过所有其他的饼和酒，因它们封印了基督带给他们的好处。

最后，如果确据是不可能的，问题要么出现在目标上，要么出现在达到目标的方法上，要么出现在主体上。目标不可能有缺陷，因为神的应许在基督里都是是的，是阿们的；神的话一笔一划都不会废去，即使是其中的预言或威胁部分。获得这种确据的方法也不可能有任何缺陷，因为是神的灵通过用来确认我们的圣礼和教导我们的牧师在我们身上施行这种恩典。

确据的主体也没有任何缺陷，因为尽管人心生来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因此圣经称相信它的人都是愚昧人，但信徒被神的灵更新，大大除去了他们里面的诡诈和虚伪。信徒不是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看到和辨别它们，而要倚靠神的灵赐他能力并引导他。因此，神的灵藉着律法使人承认自己的罪，对自己和自己所做的一切充满绝望，看到自己是败坏的、失丧的；这同样的灵也藉着圣经中福音的应许使我们的心确知神的爱。

确据的必要性

我们知道确据是必要的，首先是因为信心的本质。确据的本质是建造和安定，它是灵魂的支柱和锚。虽然确据可以与信心分开，但圣经明确表明，怀疑和恐惧是信心的反面。相信神就好比我们倚靠在他身上，心意坚定，内心平静。因此，当我们坚定并习惯性地信靠基督并耐心等待时，最终必会得到确据。

第二，确据是必要的，因为它是神荣耀的一部分。神在我们身上施恩并使我们成圣还不够。我们还必须知道它，以便为之赞美称颂神。一个人能在睡梦中、在昏厥时，或在他的感官迟钝时为自己活着赞美神吗？他不能。一个在不确定和黑暗中挣扎的基督徒也一样。这该如何激励我们寻求确据的怜悯呢！神因我们的恐惧失去了多少荣耀！正如大卫所说，死人怎么能赞美神？所以你也可以问：“耶和华啊，那些在黑暗中没有光的人怎么能为你向他们所行的恩惠而荣耀你呢？”

第三，确据是必要的，因为它让我们的心得享更多喜乐和平安。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没有这种确据的一点光亮，他必将经历怎样可怕的地狱？在他获得某种程度的确据之前，会有多少成群的怀疑来折磨他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病痛中、在危险中，或在死亡的打击下，却不知道神在他身上所做的任何善工呢？希西家在病中靠主得确据，说：“耶和华啊，求你记念我怎样存诚实的心。”同样地，保罗被激励直面死亡，因为他已经打了一场漂亮的仗。这不正是今天许多在临终前受苦的人所相信的吗？如果一个人在垂死时有这样的确据，他将会多么愿意离开这个世界啊！

第四，确据是必要的，因为它能激励我们履行圣洁的职责。凡向他有这指望的，就洁净自己，像神洁净一样（约一 3:3）。因我们被应许，神是我们的神，我们是他的子民，我们就该回应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后书7:1中所说的，洁净自己，除去身体、灵魂一切

的污秽。我们因信，所以如此说话。因此，我们反对一种观点称确信神的爱会使人更加自以为是和信靠血气。确据就像我们肠子里的火，或我们灵魂的翅膀。一个孩子如果确信他的父亲爱他，难道不会更愿意并时刻顺服他的父亲吗？这不正是诗人马蒂亚尔

（Martial）一句美妙的箴言吗？“如果你想被爱，就去爱！”当一个信徒确信神向他大施慈爱和怜悯时，他难道不会被神激励地更加火热吗？

确据的困难性

我们知道，信徒很难得到救恩的确据，而且很少有人拥有这

种确据，原因如下。

首先，当一个人最初感受到罪的可憎时，他可能会把神看成敌人，认为神像人类一样不愿意饶恕人，并一定会报复。例如，想想该隐和犹大，他们在犯了严重的罪后感到多么绝望。因此，约翰一书 3:19 中的“安稳”一词（也可译作“保证”——译注）意味着被劝服，暗示我们必须胜过心里很多恼人的反对声音。我们就像为孩子哀哭的拉结一样，不肯受安慰。

第二，我们很难获得确据，是因为我们的心虚假到极致。罗马天主教徒奉此为真理，甚至宣称神的灵不能为我们提供确据，但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虽然确据不是自然生长在我们车库里

的花朵，但圣灵确实会在我们身上施行恩典，给我们一双眼睛发现它，使我们不至于留在黑暗中。

第三，我们很难获得确据，是因为我们容易疏忽大意地生活。我们被许多试探打倒，因此很快就失去了盼望；因为只有当我们不断领受恩典时才能保持确信。使徒彼得告诉我们要殷勤，使我们所蒙的恩召和拣选坚定不移（彼后 1:10），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不谨慎地生活行事，善用神赐给我们所有的蒙恩之道，就无法得到确据的温暖，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中。这种不冷不热、爱世界和冷漠难道不会使印我们的圣灵担忧吗？

第四，获得确据的困难来自信徒之外的原因，包括撒旦和神。撒旦手握火热的飞镖为武器，从起初就是杀人的。他努力使我们处于怀疑和恐惧之中，以便我们最终会疲惫不堪、向神发怒。当魔鬼不能阻碍我们履行职责时，他就千方百计地拿走我们的舒适和安慰，因为当神的灵给神的子民带来安慰时，试探人的魔鬼也伺机在我们的每一个处境中撒下苦涩的艾草。他就像海盗，伺机攻击满载金银财宝的船只。他不找恶人的麻烦，不会用恐惧和麻烦把他们打倒，因为恶人既不知道何为属灵试探，也不知道什么是从神支取力量抵挡试探。不，魔鬼的目标是为确据而挣扎的敬虔人。

从神的角度来看，祂使确据难以获得，以便人们可以更加珍

视祂的恩典。若教会漫不经心地推开基督，又在事后热烈地追求

她的良人，往往找不见祂。虽然神让我们难以获得信心的确据并不是为了让我们变得粗心大意，但有时祂这样做是为了使我们不因自己的败坏而滥用祂的祝福。

确据的优越性确据的特权十分优越，原因如下。首先，确据让我们真认识神，并与祂深刻相交。若教会能够

说“我属我的良人，我的良人也属我”（歌 6:3），那么她与基督属灵的团契一定非常丰富。这种说法在圣经中出现了四五次。与确信相反，恐惧和疑虑使我们远离基督，并使我们在祂面前像奴仆一样战兢。

第二，确据会使我们产生一种儿女和传福音的心。神领养我们为祂的儿女，使我们能称神为阿爸父，祂也使我们谦卑，赐给我们儿子的名分，使我们能出于纯洁的意图和动机服侍祂。

第三，即使我们经历种种外在的苦难和困境，确据也能支撑我们。当我们不能保证任何事情时，比如我们的家、安全或生命，确信神在我们灵魂中所作的恩典将是一堵大理石墙，坚不可摧。凭着这样的应许，保罗战胜了他生活中的所有艰难（罗马书第 8 章）。

第四，确信神的爱将激励我们殷勤祷告。祷告会点燃我们心中的火，增加盼望，并使灵魂更加迫切。大卫经常在祷告中得着激励。如果经验可以孕育希望，确信则能孕育更多希望。

第五，确信使人十分谨慎地对付罪恶，因为罪恶会使他脱离天堂，无法品尝主恩的甜蜜，也无法理解祂宝贵的恩惠。他会留心不让自己失去这么大的财富。为什么人们害怕得罪那些可以随心所欲的人，对他们隐瞒地上一切信仰证据呢？我们难道不应该寻求讨神喜悦，因为祂可以否定我们属天的信心的确据吗？

第六，确据使人迫切渴望基督再来。“我渴望离开身内，” 保罗说，“与基督同在，在那里我的荣耀将得以完全。”如果在今生确据的开端都如此美妙，那么天堂将何等地荣美，在那里，一切的恐惧都不复存在了！塞内加这样谈他认为的智者：“他多在天上，少在地上。”对于那些有信心确据的敬虔人来说更是如

此。

第七，人若顺服神和基督，并安息在祂们里面，他的一切需要都会得到满足。除了神，他在天上别无所求；除了基督，他在地上别无爱慕。他们若喝了这活水，就不再渴，他们一切的福乐都不在基督以外。享有确据特权的人有福了；以神为他的神，以基督为他的主的人有

第六章

真确据和推测之间的区别

现在，我们要更精确地考量确据和推测之间明显的区别。你们听过这样的说法：最大的错觉和最疯狂的事，就是相信我们的属灵状态很好、很敬虔，然而事实完全相反。然而，大多数基督徒却拥有这种属肉体的自信。他们就像那个疯狂的雅典人，认为海上所有的船都是他的。有多少人在听到恩典的确凿证据，并以此得出结论说自己已被关在神的国度之外，但却为自己祝福，好像自己一切都很好！因此，为了区分渣滓和黄金、蜂蜜和胆汁、属肉体的事和属灵的事，我们值得对这些虚假的证据进行一番彻底的搜查。

真确据和推测的源头不同

原因就像地底下的根，眼睛无法看到，但它们对结出的果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确据是一种果实，它的根在天上。圣灵的工作有两方面，一是光照或启示，二是用福音带来的儿女的情感来接纳或坚固人心。相比之下，属肉体的推测就像在我们心中的污

泥中揠苗助长出来的植物。赋予我们的推测生命气息的内在原因

包括以下几方面。

对死亡的工价和罪的凶恶无知和缺乏经验

与保罗不同，这样的人还没有发现神的律法是活的，他们自己是死的。他们还没有真正认识自己极其可憎的本性、罪的污秽、律法的纯洁，以及神至极的公义。由于他们不明白也不理解，他们就轻易相信自己的灵魂一切安好。

保罗在信主之前就是这种情况。他认为自己在属灵上是活的，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这样的自以为义就是法利赛人普遍的状态；犹太人也是如此信靠自己的义。这种自信毫无根据，他们不过是盲目无知，并没有真正地认识自己。他们就像老底嘉人一样，以为自己是富足的，实际上却是贫穷悲惨的。

因此，未重生之人的推测来自于愚昧和盲目，而敬虔的确据是出于恩典的光照——它使人认识到罪的高度、深度和广度，并开始体会到它的重量和负担。你是否假定神爱你，并倚靠你自己的良善？如果你真的了解罪在你身上造成的一切创伤，如果你的眼睛被打开，得以看到你的本性和道路何等肮脏卑劣，你会像约伯一样坐在粪堆上，憎恨和厌恶自己。

自爱

自以为是的另一个内在原因是自爱。自爱的藤蔓离我们越来

越近，直到吞噬我们。在这样的自爱中，我们会高抬自己，以为我们内在的一切都很好，但其实是完全污秽和属肉体的。智者观察到，各人的行为在他自己眼里都是洁净的，神却察验人心。正如人们所说，谁为自己开脱，就是在神面前控告自己。这是在犹太人中流行的通病——有哪个先知成功地说服他们相信自己的心与神不相称？谁能使他们脱离自爱的泥潭？

你是否坚信你在神面前的状态完美无瑕？你是否蒙神赐福因此有好心肠和好行为？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是出于自我恭维和对自己属肉体的爱吗？如果你真的殷勤观察，就会发现你属肉体的自信的真正原因。属神的确信来自于对我们罪恶灵魂的彻底厌恶。

真确据和推测在动机和原因上的差异

真确据和推测之间的第二个巨大且明显的差异在于它们的动机和原因。属神的确据是从神的话语来的。换句话说，我们重生的方法也是我们得确据的方法。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后书中说，神将圣经赐给我们，使我们可以得着安慰，而虚妄的推测来自于卑贱和不齿的动机，包括以下几点。

单纯从自然之光判断重生和恩典的状态

真确据是圣灵透过神的话语在我们里面光照出来的。恩典在我们心中的工作不能用自然之光来辨别，就像身体的感官无法理解理性的行动和工作，或意志的自然能力无法做超自然的善工。

尼哥底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我们对重生的工作可能有多么盲目。大多数人得确据的动机是基于对恩典之工的性质的严重错误认知之上。大多数人不就是这样的么？他们常行不义、忽视圣洁的责任，却自认为敬虔。有多少人尽管言行举止都很糟糕，却自称有一颗善良的心？就算有人没有被这种说法迷惑，不是还有很多人认为公平、谈吐文明道德、没有丑闻，就是圣经所说的敬虔的本质吗？不仅如此，他们不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种言谈举止而相信自己很敬虔吗？

一个人可能会犯更大的错误，比如他错误的将神的灵在人身上暂时的、不完全的、程度较浅的、没有根植于灵魂的工作当作是使人重生的救赎之工。我们很容易被这种错误观念所欺骗，就像马太福音第 25 章中的愚昧童女一样，灯油已经用完了，还冒失地接近新郎。因此，请察验自己，看看你得确据的动机是否与成圣恩典的性质有出入。

我们自认为拥有的价值、功绩或完美

敬虔确据的动机不在于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任何价值、功绩

或完美，而唯独在于恩典的真理和诚实，因此基督的宝血洗净了我们很多缺陷。尽管使徒保罗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任何缺陷，他也没有因此自称为义。因此，罗马天主教称，盼望一部分来自基督的功劳，一部分来自我们自己的功劳，这真是鲁莽的推测。我们并非辩称我们能藉着充分且完美地顺服神的律法获得确据，因为这种顺服在今生决不可能。我们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信我们的心走在神的正路上。罗马天主教主要基于这个理由反对确据的可能性，因为没有人可以说他有一颗清洁的心，而且我们在许多方面都有罪。这些真理确实强烈反对今生的完全，但并不反对人能获得恩典的确据。

我们享受的外在舒适和富足

许多基督徒把他们的财富、孩子和荣誉看成是神爱他们的证据，是神对他们顺服的奖励。因为圣经给那些走在神道路上的人许多暂时的承诺，那些发现自己受到这些祝福的人因此推断自己他们是虔诚人。但圣经也提供了很多针对这种恶性肿瘤和自我膨胀的解药，告诉我们这种人站在属灵的滑地上，因为这些东西可能成为我们的网罗，增加我们的罪和痛苦。奥古斯丁说，所罗门也观察到，财富会伤害拥有它们的人。正如他在传道书中所说，没有人因为外在的财富知道何为爱或恨。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像罗马天主教徒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可能拥有任何确据；而只是意味着

我们不会因为单纯的外在恩惠而得到确据。富人在今生得到了他

的好东西，而拉撒路在今生经历了恶事。实际上，在外在的苦难和不幸面前，真确据最能发挥其力量

和作用。想一想大卫，尽管外在的环境似乎表明神与他为敌，但他的一些诗篇表达了他对神的信心。同样，当希西家面对死亡的打击时，他的灵魂因为真实的恩典而得坚固。肉体的信心在困境中则会消失殆尽。没有真确据的人在面对困难时会愤怒和咆哮，不知所措。是什么支撑着你的心？是你的财富或产业吗？唉，为什么好东西总是赐给那些神厌恶的人？但是，如果只有外在的东西能使我们幸福，基督就非常不幸，因为祂成了贫穷，为叫我们富足。

奥古斯丁正确地指出，神有时将财富赐给恶人，以便我们不看重外在事物本身。而有时，祂把财富赐给敬虔人，以便我们不唾弃外在事物。神可能会给你很多东西，但不会给你基督；但如果祂给你基督，祂怎么不会把其他好东西和祂一起给我们呢？

真确据和推测在方式和方法上的差异

虽然风任意吹，神在他子民身上的工作也各有不同，但一般

来说，神子民的心也是在圣灵像风一样作工时获得确据。尽管圣

经没有明确描述，但信徒的共同经历仍能清楚地体现出神的权柄。以下是神赐给信徒确据的几种方式。

使人为罪深深谦卑并感受到罪的沉重负担

马太福音第 11 章告诉我们，只有那些因自己的罪在神面前深深谦卑的人，才能找到灵魂的安息。直到抹大拉的马利亚为自己的罪哀哭很久之后，基督才应许她的罪已得赦免。我们既不能明确提出具体的时长，也不能就谦卑的程度做出明确要求，唯独能指出，谦卑是罪人获得真确据所必不可少的。因此，当我们遇到一个确信他的灵魂很安稳的人时，我们知道他的灵魂在拥有这样的喜乐之前一定尝过怎样的苦涩。罗马书第8章告诉我们，神的灵在使我们成为神儿女之前使我们作奴仆。这足以动摇许多人的建筑基础。在你找到确据之前，你深挖你的心并有所收获吗？

有些人把真宗教变成了概念和意见，因此拒绝这种真实且安全的实用神学。但保罗在罗马书第7章和第8章描述了他的灵魂是如何以这种方式得到确据的。他说，他首先因着律法发现了自己的真实光景，并据此判断自己处于悲惨的境地，简直是罪恶滔天。然后他才理解了基督对他的恩典。真确据不会在一片未开垦的心上生长。要将丝线缝在心上，必须先用针刺入心脏。

藉着怀疑和不信

神也藉着人的内心与怀疑交战和与不信对立使人获得确据。我们看到确据是圣灵的果实，而怀疑是肉体的工作，从而验证了使徒提出的一个规则，即肉体与灵作战，灵又与肉体作战。我不相信一个从未被怀疑过的确据。这就像那个富贵的少年官，他确信自己从年少时就守全了神的律法。如此伟大和属灵的怜悯在施恩的对象没有任何挣扎的情况下临到罪人，这是难以置信的。我们若在领受恩典时也常常感受到我们的不完美，这总是一个好兆头，就像在马可福音 9:24 中，被鬼附的儿子的父亲祷告：“主啊，我信”（这表明他对恩典的确信）；“但我信不足，求主帮助”

（这表明他认识到自己的信心不足）。同样，诗人大卫有时见证神的恩惠如阳光般温暖，那时他的灵魂对一切都很确信，但有时他却在黑暗中，摇摆不定。

藉着撒旦猛烈的攻击

正如基督自己没有逃脱撒旦的箭，祂的肢体也不会。从未被魔鬼破坏其平安的人有祸了。强者，也就是魔鬼，一直制服着万物，直到更强者基督来到。就像传说中能一眼杀死人的爬行动物巴斯里斯克（Basilisk）憎恨人的形象一样，魔鬼也与像基督的人为敌。因此，想一想，地狱并不与虚妄的推测为敌，而是与属神的确据为敌。法老不逼迫的人一定是埃及人，而不是以色列人。

属神的确据和推测在影响方面的差异

属神的确据和推测的区别之四在于果效，前者的果效大大超

越后者，就像光远胜过黑暗。具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殷勤使用各种蒙恩之道并认真履行所有职责

忽视这些蒙恩之道会削弱甚至消灭确据。因此，正如使徒彼得所说，应当更加殷勤，使你们所蒙的恩召和拣选坚定不移（彼后 1:10）。我们若不竭力殷勤地追求，就无法获得确据。殷勤是使灯持续燃烧的油，因为真诚的祷告，圣洁地持守圣礼，以及全心全意遵从神的道路，都能维护这种属神的确据。另一方面，肉体的信十分巨大，甚至在人对蒙恩之道的忽视或亵渎的蔑视中不断膨胀。一个人若不祷告，并日常犯罪玷污自己，就会彻底相信自己是幸福的。然而，神在圣经中谈论祂的旨意时，常常正确地称这种人妄加猜测，并不殷勤付出，既不吃也不喝，完全没有获得财富和富足的保证，却相信自己有生命。这种傲慢的糊涂在擅自推测属灵事情的人身上十分明显。

确据越坚定，催生出越多对神的爱

真确据就像一块玻璃，在反射太阳光时会燃烧起火，正如我

们说过的大卫和保罗。没有人会像有这种确据的人那样高举并称

颂神，因为属肉体的推测只会使人爱受造之物或他所享受的舒适，而对神毫不关心。淫妇对她丈夫的爱越有信心，就越大胆、无耻地滥用它。但是，神收纳我们为儿女，赐给我们儿女的性情。对天父爱的确信使信徒融化成一颗孝顺的心。但是，如果一个奴仆的灵看到了这爱，他会更加傲慢和自高。因此，思考一下确据在你身上发挥了什么作用。它是否熄灭了你所有对罪和世界的爱？它是否扼杀了你对地上之事毫无节制的情感，并举起你的心到神面前，使你在他里面喜乐？这是真确据的一个令人欣慰的表现。

人的心将会或已经胜过一切挫折和绝望

大卫受逼迫最严重的时候，在主耶和华那里得了鼓励（撒上

30:6）。确信我们的身份和好处都不在神以外，是灵魂渡过众水的方舟，而当所有肉体的希望都破灭时，相信肉体的人就会生出像石头一样刚硬的心。当我们生活在一片混乱中时，神的确据是一个宝贵的记号。当天地似乎混为一体时，还有什么能使你欢欣鼓舞，喜乐地抬起头来？难道不是知道你有神做你的神吗？这难道不是祂对你永恒的爱和仁慈在你灵魂中的保证和典当吗？这些都是实质性的。

可悲的是，假冒为善的人有喜乐，但他们的信心很快便会消亡。他们的喜乐不是固定在轨道上的实体星球，而是由虚假的物质组成的炽热的星，很快就消失殆尽。俄利根（Origen）说，真

确据就像经得起试炼的金属——如果它能忍受锤子和铁砧的上下夹击，仍能保持其延展性，它就是真金属。真确据也是如此—— 尽管波浪洪涛意图吞没它，它仍然屹立不摇。因此，相比于其他任何东西，困难最能显出你所蒙的恩惠和所得的安慰。因此，正如理查德·卡梅伦（Richard Cameron）（1648-1680）所指出的，圣经不称恩典为试探，而是磨难，因为我们渴望的东西很难被剥夺。

真确据和推测在内涵方面的区别

真确据的内涵和关注与推测有明显的不同，其中包括以下内

容。

神圣的惧怕和战兢

神的话并不自相矛盾。有时神要求我们确信我们的恩召，有时则要求我们战战兢兢地做成我们得救的工夫。这两种恩典并不互相矛盾，因为它们的主旨是一样的。因此，有确据的人可以欢喜快乐，但要心存惧怕和战兢；有确据的人可以站立，但也要留心，以免跌倒。一个扶着城墙的人知道自己不会掉下去，但当他往下看，发现自己离地面很远时，他不禁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因

此，他出于不同的角度，同时具有不会跌倒的保证，又有跌倒的

惧怕。而属肉体的推测排除了所有的惧怕，也拦阻了所有的努力。

谦卑和谦卑的心

神子民所蒙的恩惠越大，就越轻看自己。例如，耶稣的母亲马利亚见证了神对她这个卑微使女的恩典，大卫的诗则描绘了神对一个卑微牧童的恩典。相比之下，一个人如果只有属肉体的推测，那么他的信心越大，他就越自高自大，对别人越是不屑一顾。

我们怎样才能证明法利赛人里面没有恩典的确据，他们凭的只是虚妄的自信？法利赛人看不起其他人，认为他们与自己相比都是罪人。这使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些自称从神的灵那里得到直接启示和确据的人，是不是因为谴责别人比自己低，没有真正认识神的灵而骄傲自满。因为即使是那些被高举享有巨大特权的敬虔人，也面临这种骄傲的危险，就像保罗在受到撒旦的攻击之前被提到第三层天的经历一样。他在哥林多后书 12:7 中两次解释了为什么他必须忍受“肉体的刺”。一开始保罗就说：“恐怕我……过于自高。”保罗在领受这么大的启示时仍受到撒旦的试探，就像一个作班长的男孩对一个凯旋归来的士兵大声喊：“记住你只不过是个人。”

如果骄傲对一个人里面有圣灵真实的工作的人仍然是个危险，

那么那些堕落的人——他们只受到撒旦虚妄的影响，骄傲的理由

是什么呢？当你推测神爱你，从而生出高傲的心，认为自己在天堂，而其他人却在地上卑微地生活；当你认为自己比其他基督徒更崇高，就像天使高于虫一样，你就要战兢惧怕，因为魔鬼经常伪装成光明的天使。

真确据的对立面与推测的区别

最后，真确据与之对立面不同，并且会破坏它。确信是神的灵的工作，只会被罪破坏，所以你不要使印你的圣灵担忧。败坏和随意的话语，或者在世人看来的小罪，都可能会大大破坏我们的确信，而罪不会削弱属肉体的推测。只有外在的苦难或信心的惊惧才能击败推测。抑郁和因罪而良心不安之间是有区别的，因为抑郁往往可以通过医治身体、喜乐的同伴和各种活动来消除，而不安的良心只能通过圣经的安慰来缓解。虽然该隐离开家乡又建造了新城市，他也无法将自己从内心颤抖的罪恶感中释放出来。相反，从确信而来的圣灵中的平安只有在犯罪或在忽视圣洁职责时才会失去，而有罪的信心只会在遇到外在的困难时才会动摇或消失。

第七章解决信靠肉体的方法和给敬虔但无确据之人的引导

我们已经分析了属肉体的推测和属神的确信之间的区别，现在让我们思考，我们需要发动什么引擎来击溃信靠肉体之人所逃入的堡垒，以及我们必须说什么来使他不再继续受骗，从而走上得救的道路。

不过，首先让我们探究这个真理：征服一个被假象欺骗的基督徒比征服任何高山都难，因为他们与基督最不相称。基督告诉法利赛人，税吏和娼妓会倒比他们先进入天堂，从而证实了这句俗语：最像健康的疾病往往是最难治愈的。同样地，要把一个受骗的基督徒从他坚定的推测中解救出来是更加艰巨的任务。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做到两件事：一，他必须明白自己所相信的义是错的；二，他要认识那能带来确据的真正的义。

有人请一位哲学家教导一个听信错误观点的学生，他因此要求获得双倍的报酬，因为他必须先消除错误的观点，而后才能教导正确的观点。同样，神的众先知也承担着双重的教导任务。耶

稣基督有见识和智慧的口舌，他向人说比喻，使吃饱的人感到饥

饿，使富足的人感到虚空。

倚靠属肉体的推测的人，其言行举止与异教徒的教义一样。异教徒不会退让，因为自以为是的人刚愎自用，任何劝诫都不听，而信靠推测的人几乎不会真正降卑，因为他们爱自己。

解决信靠肉体的方法

以下几种方法最有可能推翻和治服属肉体的信心。

大有能力的鉴察灵魂的事工

这种事工将刺入人的内心，揭露他内心的隐秘，使他能真正认识自己。话语事工就像苍穹中的太阳，在它的光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旧约中的先知和新约中的使徒都是光。如果犹太人没有闭眼不看这些光，早就认识到他们的自我中心和假冒为善了。

这事工的武器大有力量，能拆除世俗的堡垒和一切自高之事，

就是各样拦阻人的（林后 10:4-5）。撒玛利亚的妇人说，基督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我们有时也要像她一样大声告诉别人： “来听一场布道，它暴露了我内心所有的卑鄙、污秽、贫穷和可悲！”

认识神律法的洁净和严格并应用出来

在马太福音第 5 章中，我们的救主讲了一篇精彩的道，使听众对自己的光景感到惧怕，并看到自己身上的罪远超他们的想象！祂解开了律法的属灵精义，深深刺入灵魂，触及那里一切的动作和情欲。在罪人眼中，它们很美；然而在神眼中，它们像漆黑的荒野一样肮脏。你为自己祝福，因为你外在的言谈洁净，不犯严重的罪，但你心中所充满的污秽的情欲胜过满了蛇和虫的粪堆。因此，在罗马书第7章中，保罗说他在自己眼中看为正，但当他看神的话语，即神的圣洁律法这面镜子时，他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污点和瑕疵，他的心不再拥有生命或盼望。因此，人若把自己包装起来，让别人看不出他们扭曲的心，就会限制律法的意义，相当于否定它的穿透力。他们就像大象，把水搅浑，以便看不到自己扭曲的形态。

发现基督的必要和完全

如果基督是如此必要，正如圣经所说，祂的义必须是一切的一切，这就表明我们所拥有的只是罪和软弱而已。如果圣经介绍我们认识基督这位救主、医生和救赎主，那么我们肯定是有病的人、被捆绑的人，而且完全失败的。那么，虚空的人啊，你凭什么以自己夸口？你凭什么如此坚信你能完全靠自己？若是如此，你对基督还有什么需要？祂不是道成肉身了吗？祂是白白受苦的

吗？如果一颗星星就能给世界带来光明，驱散一切黑暗，那还需要太阳干嘛？如果一条小溪就有足够的水使人神清气爽，那么海洋还有什么用呢？如果你能认识到自己是贫穷和悲惨，能思考圣经所说的基督的荣耀、富足、完全和绝对的必要性的话，你很快就会厌恶自己。

伴随神话语的外在痛苦的折磨

当神藉着他的话语在我们耳边和心中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当他以外在的方式鞭打和折磨我们时，我们往往就会从自高的想象中得释放。我们会诚实直率地对待那些对自己的外在幸福抱有虚假幻想的人，因为有时这是使他们真正认识自己的唯一途径。同样地，当神要一个人否定他所有属肉体的推测，憎恶一切自高之事，往往会把许多重担放在那人身上，使许多荆棘刺入他的身体。对那人来说，被神关在黑暗中、灵里忧伤，比登顶偶像的庙宇要好得多。因此，不要再沉迷于你的安全感，倒要战兢，以免你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梦境里，自以为圣洁、与基督有份。

那些似乎取得巨大进步却有可怕结局的人

有些人自视甚高，但他们的结局非常可怕，以至于他们可以作为特殊的反例，帮助我们清醒过来，不再相信错误的推测。他们的结局应该像一把剑插入我们的肚腹（希伯来书第6章）。神和

祂的话语在某种程度上使他们蒙了光照，他们也尝到一点天恩的滋味，然而他们缺乏那些真正伴随着救赎之恩的东西。他们就像愚昧的童女，贸然前去迎接新郎，最后才发现自己的蒙昧无知。你们要再三思考这些例子，以免和他们一样。你们要思想，也要战兢，免得等时候到了，你所有的油都用完了，你要哭着找油，因为也没有人能帮助你。我们的救主讲了许多比喻，就是为了教导我们人多么容易这样受骗。

思想自以为是的人多么容易在其他事上犯错

每个人都无比盲目、愚昧、无知，难怪经常在自然和道德的事情上被骗，也会在超自然的真理上被骗。人心通常被自爱左右，这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如果一个自然人不能正确地认识自然的事，他怎么能认识神的事呢？正如我们的救主所说，如果你不能理解地上的事，你怎么能理解天上的事？如果一个敬虔人，其内心的诡诈和虚伪已被完全除去，却还喊着：“谁能知道我的过犯，洗净我暗中的罪孽呢？”那么对于完全浸泡在虚伪之酵中的人来说，这又是何等的真实？如果大卫的心中尚且有许多骄傲和败坏，法利赛人或未重生的人会有多少呢？威廉·艾姆斯（William Ames）

（1576-1633）说，一个妄自菲薄的人之所以陷入更加绝望的境地，是因为他没有对自己的真实状况感到绝望。

虔诚人如何获得确据

当一个人里面有恩典的真理，却没有恩典的确据时，他该怎么做？虽然神在这人身上行了超自然的医治，但他不相信这样的怜悯是给他的。那么，一个心中缺乏恩典确据的人，也可能对拣选、称义、恒忍和得荣耀的确据产生怀疑。当一个灵魂对确据一无所知时，他也可能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虽然属肉体的人不知道这种状况的悲哀，但大卫在他的诗篇中对这种状况的描述显得非常可怕。他说这就像骨头断裂的痛苦——不是一根骨头断裂，而是所有的骨头都断裂了。这种痛苦多么令人难以忍受啊！基督在他的痛苦中祈求神的恩惠，他虽然一根骨头都没有折断，却经历了断骨的巨大痛苦。当你因感觉不到神的恩惠而哀伤时，你该怎么做？

鉴察自己是否有未悔改的罪

未悔改的罪可能使救恩的一切确据都黯然失色。大卫就是这样，当他不认奸淫的罪时，他灵魂中的喜乐都消失不见了。犯严重的罪将赶走多么大的喜乐和信心啊！当你表现出属肉体和撒旦的行为时，怎么会有确信和平安，好像自己拥有救恩一样？自称有信仰却任意妄为，一再陷入肮脏的罪中，这样的人常常使他们的良心和灵魂陷入地狱而担惊受怕，就不足为奇了。当地心聚集

蒸汽时，自然就会产生地震；同样，当心中聚集罪孽时，心灵也会在某个时候发生震颤。以弗所书第4章告诉我们不要使圣灵担忧。如果我们的罪使圣灵担忧，那么神的灵使我们忧伤就再合理不过了。

察验你是否疏忽了蒙恩之道

如果没有严重的罪在信徒和他的确据之间形成巨大的鸿沟，他可以思想自己是否因为疏于使用蒙恩之道而削弱了确据。你知道圣经的教导是，你必须尽心尽力地确信你所蒙的召，因为如果你不持续努力，就无法得到这种确据。虽然真诚热切的努力不是获得确据的原因，但它们是神之爱的标志和见证，所以没有它们，就完全没有安慰。殷勤热切地履行圣洁的职责是灯油，没有它，灯就不能照亮。当使徒劝我们祷告，说我们应该把我们的要求告诉神时，他接着说：“神的平安要在你们心里作主。”因此，如果你对待所有职责都漫不经心，从而不结果子，就不要抱怨失去神的眷顾和确据。

确据是神在祂选择的时间和地点赐予的特权

使人作神儿女的圣灵使我们生发儿女之心，使我们能够呼喊： “阿爸，父。”这是神的灵印在我们心上的。因此，确据不是恩典在我们身上作工时自然和必然产生的结果，而是将神的爱立即

应用在我们身上的结果。因此，哥林多后书第1章说，神是安慰我们的神，是赐一切安慰的神。神不像基督徒朋友或牧师，对待被试探犯罪的人，他们宣扬安慰，提供劝慰的凭据，却无法从内心改变那人。相反，神塑造他子民的心，使其从心里接受他的确据，并要求他获得外在的确据和安慰。神使人回转的恩典具有这种能力，这在祂的安慰之工中也有所体现。神希望藉此教导我们，确据不是在我们心灵的花园里自然生长的花朵。

恩典的真理可能在你身上，但你没有意识到

当夏甲走在沙漠中时，她没有看到附近的水泉，直到神打开她的眼睛。同样地，你必须不断地、恒切地使用你的恩典。你必须爱神、信靠他，并履行所有的职责，即使你的心没有感受到神对你的爱。因为尽管神恩惠的确据就像火炭浇在灵魂上使其融化，但即使没有从神而来的鼓励，我们仍有义务继续操练履行神圣的职责，因为对于得胜的人，祂将把隐藏的吗哪和白石赐给他（启

2:17）。确据的特权是给予那些已经认识神很久，在神的道路上有很多操练，并为祂长久忍耐的人。这并不是否认神有时会赐确据给刚刚明白神爱他们的新信徒，因为他们被罪压迫得很厉害，灵性十分脆弱，需要这种确据。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父母往往对最小的孩子最温柔，因为这个孩子最缺乏能力照顾自己。

为什么神不赐确据给那些有真恩典的人？

当神在我们身上施行恩典时，为什么祂不总是让我们立即相信并看到我们心里的信心呢？虽然大卫藉着先知得知他的罪已被除去，但我们在诗篇 51 篇中看到，他继续恳切地祈求赦免和喜乐。这意味着，尽管神以外在的方式向大卫宣告他已得赦免，但神并没有以他全能的力量立即有效地说服大卫相信它。这个问题在我们考虑一个人侍奉神的状态时更加重要。因为确据就像翅膀和腿，能使人为荣耀神而更加火热地作工。此外，如果没有确据，神将失去许多荣耀和尊贵，因为灵魂若不知道自己已蒙怜悯，怎么会欢欣鼓舞地赞美神呢？在感恩的问题上，不知道我们已得赦免和没有得到赦免会导致相同的结果。然而，神常常使祂自己的子民置身于黑暗中。他们多少次想与锡安一起呼喊：“神啊，你撇弃我们了吗？”但有几个很好的理由可以说明，为什么神在我们的灵魂中施行恩典，却迟迟不让它显明在我们的良心上。

使我们可以品尝并认识到罪的苦涩

罪恶及其后果在我们灵魂中存在的时间越长，我们就越有理由哀哭并憎恨它。如果得到确据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只要我们愿意就可轻易获得，我们对罪的想法会多么轻微和肤浅？大卫在一段时间内不认谋杀和奸淫的罪，他的灵魂憎恨和厌恶这些罪的

程度就更深。尽管他看起来不单是因为爱神和以他为乐，也是因为罪的苦涩而厌恶罪并且降卑，但即便是纯如精金、最归正的虔诚人也会如此。因此，在黑暗无光的光景中，看似神已经撇弃你时，仍要满足。虽然你不知道你灵魂的光景，但神美好的旨意是使你谦卑并厌恶罪。

神要我们保持谦卑

一旦发现神在我们心中的工作，我们就容易自视甚高并谴责他人。我们也很容易认为神将我们高举过他人，因为我们比别人更认识神、更能感受到神。因此，神向我们隐藏祂的面，以便治死所有这些骄傲的害虫，使我们除了看到我们的罪和软弱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使我们的整个生命显得一无是处。坎特伯雷的安瑟伦（Anselm of Canterbury）（约 1033-1109 年）说，当我们的心除了罪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时，我们要么有罪，要么一无所有。如此，我们就可以躺在神满有恩典的宝座前，就像满身是疮的拉撒路躺在富人的门前。拉文纳的主教彼得·克里索罗古（Peter Chrysologus）（约 380·450）在谈到拉撒路时说，他有多少疮，就有多少张嘴在呼救。因此，你有多少罪孽和软弱，就有多少张嘴在乞求赦免。

圣经告诉我们，摩西与神同在一段时间后，脸面发亮，以至于

以色列人都无法直视他。然而，摩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此，

别人若能看到并称赞神在你身上的恩典，你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格雷戈里（Gregory）说，一个人应该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地知道神在他身上的恩典。

当我们拥有确据时会更加珍惜它，并留心不失去它

在雅歌中，我们看到那个轻视配偶之爱的女人（即教会）是如何迫切地想要重新得到它，尽管她需要为之付出很多努力。塞内加说，除非太阳黯然失色，否则我们不会珍惜它。同样，有些人不重视神的恩惠和爱，除非他们害怕自己已经失去它。无论是俗世的恩惠，还是属灵的恩惠，得不到的总是比已经拥有的更珍贵。你是否祈求确据却不得？那就想一想，确据迟迟不来可能是神为了使你更加渴想它，以便当你的灵魂真的享受到它时，你会更加称颂神。

使我们可以表现出对神的顺服，更加荣耀祂

当你没有感受方面的证据证明神对你的爱时，单凭信心依靠是你能做出的最纯粹、最基本的顺服之举。这就像基督在受苦时表现出的倚靠神的信心。一个人可能渴望得到确据，因为这能使他的灵魂得享平安和轻松。但在属灵的绝望中倚靠神，把一切都交给祂而不是自己，是一种属灵的殉道。确信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安慰，而信心会给神带来更多的荣耀。即使撒拉已经年老，亚伯

拉罕在信靠神时没有蹒跚绊跌，他就荣耀了神。当你忽略你的感受、感觉和试探，相信神已经接纳你时，你的信心也会如此荣耀神。凭确据生活是凭感觉生活的一种方式。它假定我们像孩子一样，除非知道我们在母亲的怀抱里，否则无法安静下来。

使我们可以向困境中的人提供安慰

基督曾受到神忿怒的试炼，因此祂能体会那些经受同样试炼的人的感受并心生怜悯。保罗说，神在他的苦难中安慰他，使他可以安慰其他同样受苦的人。未曾在罪得赦免问题上受过试探的人，可能会不理解那些受苦的人，进而无法采取合适的方法。我们看到，属肉体的和自然的人诊断那些没有确据的人为忘乎所以，甚至是精神错乱。前者建议后者享受世俗的伙伴、世俗的宴席和世俗的享乐，认为肉体的膏药会医治他们灵性的创伤。约伯记

33:23 描述了一个人因犯罪而受责罚，以至于完全拒绝所有的安慰，并认为哪怕有一个天使证明他的正直，也是极大的怜悯。他称这个使者是“千里挑一的”。因此，我们要好好利用这样的试炼，因为神可能使用它们来使我们成长为约瑟，服侍有需要的弟兄。

愿神保守这些真理能够摧毁属肉体推测的根基，因为这是一种常见的罪，损害了成千上万的人。事实上，自以为是是比绝望更严重的罪，因为在绝望中，人对自己感到厌倦，憎恨自己的样子，但他若能听取更好的辅导就好了；而自以为是的人只顾自己，

不听任何忠言劝诫。哦，当你看到的是地狱和一片混乱，而不是你承诺自己的快乐和安慰时，你会发现自己被可悲地欺骗，你的期望完全落空！当愚昧的童女发现她们的油不够时已为时已晚了。你是否也害怕自己陷入这种可怕的极端境地？当你遭遇船难时越接近天堂的避风港，就越可悲。当教会抱怨：“我们求平安，但看哪，却来了灾祸”，就更显出她的悲惨。